“我明晚过了零点再回去。年夜饭家里一堆亲戚,到时见我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回来,肯定又要七嘴八舌我。”付可今不满看她一眼:“怎么,不欢迎我来啊?”
语罢,门被人从里推开。
张继宇的脸探出来,“我就说好像听见外面有动静,你又没找到钥匙?”转眼看见季清和身边的付可今,一惊:“小今来了。”
付可今笑得甜甜:“张叔叔好。”
付可今进家后,季姝听见外面动响从房间内出来。见到付可今,她也一愣,付可今亲昵地叫季阿姨。季姝点了头,笑了下:“小今,好久不见了。”
付可今将行李箱推进季清和房间。
门关上时,付可今小声与季清和说:“你妈这几年脾气越来越柔和了,不像高中时那么可怕了。”
她与季清和是高中同班同学,家又离得近,一起上学放学,因此她经常会遇见季姝。
印象里,季姝从没对季清和笑过。记忆最深的一次,是高二某次月考。常年考第一的季清和滑落到第五名,季姝手捏着排名表,脸色阴沉。那时,明明她一句话也没有说,但付可今却觉得气氛压抑到能将她杀死。
因此,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付可今见到季姝也要绕道走。
“可能因为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吧。”季清和说。
付可今点点头,又说:“你继父还挺好的,你妈生病了一直不离不弃地照顾。他儿子在国外?”
季清和点头,美国。
付可今看了看季清和,踟躇了会儿还是问出了口:“其实他们四年前结婚的时候,我就想问你了。你说,你妈接受了张叔叔,应该是放下你爸了吧。”
季清和的亲生父亲程临与季姝在季清和初三时离婚,原因很狗血。
初三那年,程临重遇自己的初恋,之后又发现初恋竟然在十六年前为他生了个儿子。他拱手让出所有财产给季姝,什么都不要地去与初恋和儿子组成一个家,而季清和的家却永远破裂了。
那年,程清和改名为季清和。
此后,季姝一人带着季清和。
季清和正替付可今收拾行李,脸垂着,看不见神色。半响后,付可今听见她低低地说:“可能吧。”
付可今抱着换洗衣物进浴室洗澡,长途跋涉之后,她只想好好泡个澡。
浴室门关上的一刹,季清和点开白嘉树的微信对话框。在看见自己给他的备注时,手指愣顿了下。
z白嘉树
因为他姓白,b开头的字母,在所有的通讯录名单里他总是排在最前。分手后看久了难免很碍眼,于是她在他的备注前加上z,他瞬间跌落到名单最下面,再也难见他,再也不碍眼。
付可今歌声从浴室里传出时,季清和的信息恰好发出去。
季清和:她来江城了,在我家,和符远南说一声
几秒后——
白嘉树:说了
季清和躺在沙发里,看着与他的聊天记录,瞬间觉得自己像回到了五年前,与他恋爱的时候。
那时,符远南与付可今有吵不完的架。白嘉树与季清和作为彼此双方的好友,每次都被动沦为中间人,做他们和好的桥梁。
次数多了,白嘉树很烦,认为他们打扰到自己的恋爱。
“我们又不是居委会。”他冷着脸说。
一次,付可今与符远南闹完,又打来向她倾诉。
和他接吻的时候,手机响了。
季清和伸手要去拿,却被白嘉树摁倒。
吻细细密密地延续,叫人喘不过气。
“不准理她。”
手机被他丢远,无声响地跌入地毯里。铃声没了声息,吻还在继续。
第11章 身侧
翌日,大年三十。
季姝在家排行老大,父母逝世后年夜饭一直由她来操办。不到傍晚,季清和家中便坐满亲戚。长辈们围坐在客厅闲聊,另一侧,几个小辈嬉闹着满屋追跑,喧哗又热闹。
小孩游戏输了喜欢扯着嗓子叫吸引注意,大人围上去哄,付可今受不了,手一伸,将厨房的玻璃门半掩。她略嫌弃的瞥了眼门外撒泼的孩子,说:“你们家孩子真能吵。”语罢,她看向季清和,上下打量,犹疑着:“怎么你高中时就安静得可怕?”
付可今是在高一下学期转进江城一中的,进班第一个同桌便是季清和。
与季清和同桌的第三天,老师点季清和答题。季清和开口的那秒付可今才惊讶地得知:原来美女同桌不是哑巴!
后来和别人聊起季清和,才得知,她一向话少不爱社交,形单影只的。学校追她的男孩不少,但她从不理,只埋头学习,成绩自入学起一直是名列年级第一。
付可今话多爱热闹,季清和神秘又高冷,她自然将两人划分为两个世界的人,虽是同桌也很少交谈。若不是那件意外发生,她们可能永远不会有交集,无法成为挚友。
季清和正帮张继宇摘菜,头也没抬地回她:“因为我基因变异。”
张继宇被她们逗笑,付可今凑过头去,笑容歉意:“张叔叔,真是麻烦你和季阿姨了。三十这种日子还要被我蹭饭……”
张继宇却怪付可今见外,直说欢迎,但话一绕,又语重心长地同付可今说:“夫妻之间的感情还是要好生维系,不要意气用事。”
付可今气呼呼地瞪向季清和,“你们基因变异的属性里还包括告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