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办法?”韩王将信将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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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早朝,褚厉被皇帝召入飞霜殿里下棋。
父子二人正投入。陈缇入内,带来边关传回来的关于韩王的急报。
皇帝和褚厉同时停顿下来。
此时距离韩王褚殷抵达西羌才半个月,难道褚殷只花了半个月的时日就说服了西羌的首领?褚厉有些不信。
皇帝不急着大喜,继续着棋的同时吩咐陈缇念出来听。
陈缇刮去上面的火漆,小心取出里面的密报,展了开来迅速览了一遍,惊得立刻瞪圆了双眼。
迟迟不听他念,皇帝催促:“怎么还不念?”
“陛下……这急报是河湟节度使发来的,拟报是七日前。说……说韩王殿下持着陛下的符令去了河湟,调出了河湟全部的精兵三万,当夜偷袭西羌十余部落,斩杀了西羌部落首领二十余人,还……还纵火烧营,见了羌民也杀,杀了千余羌民。此举激起了羌人极大的愤怒……”
陈缇还没说完,被皇帝一把夺过去亲自看,看罢面红耳赤,将案上的棋全部挥到地上,手中的密报也被狠狠抛掷在地。
“竖子!朕就知道这个竖子不能成事!”
褚厉从地上捡起密报,接着去看下文。
密报里说,韩王得胜后已归还精兵,并放话说已剿灭荡平西羌,命河湟节度使派兵进驻占领羌族之地。但没有陛下旨意,河湟节度使不敢擅自调兵,暗中派了探子去西羌领地,探子回报的消息说,西羌部落残余逃亡到了北部,已暗中结成了部落联盟。
“父皇,西羌人结成部落联盟后,儿臣只怕,他们很快要攻打河湟泄愤。”
皇帝一口血喷了出来。
陈缇急忙大喊传太医,太医马上就进了殿。
褚厉很快把皇帝扶上了龙床,皇帝紧紧抓住他的手道:“倘若朕之后昏迷不醒……便由秦王监国。”
褚厉点头:“父皇不用担心,父皇一定会没事的,但父皇的身体也不宜再为此事烦忧操劳,儿臣谨遵父皇旨意,一定妥善处理此事。”
皇帝点头,又吐出一些血来,太医给皇帝施了针,皇帝即刻入睡了。
“陛下是怒火急火攻心导致吐血,宜休养一段时日,不宜再动怒劳累了。”太医诊断完,对守在床边的褚厉道。
陈缇一听这话,知道表现的机会又来了,马上对褚厉道:“奴才这就去传陛下的旨意,请秦王监国。”
褚厉恭敬不如从命。
旨意一传,却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皇帝立了太子,太子人在长安,皇帝病重却命秦王监国。
东宫
魏檀玉今日坐在花园里,太子心情好,非要给她画像。
静坐的美人已跃然纸上,她身后是暮春的花园,地上落红纷乱,簌簌无风花自亸。太子总觉得画里还少了点什么,看了许久,才想明白,若是她胸前再抱一只金色的狸奴就好了。
凭着想象准备去添,毫尖刚点在美人胸下,陈元步履匆匆过来:“不好了,殿下,宫里传来消息,陛下病重,命秦王监国,秦王此时,正在宫中。”
太子丢了笔,僵在那里。
魏檀玉也极其意外,太后出殡那时,皇帝虽然极其哀痛,但身体看起来还算硬朗,怎么突然间就……难道就要不行了?如果真如自己猜测的,那皇帝薨逝褚厉登基比前世要提早了一年多。
“太子妃,”太子悻悻地说,“孤不能陪你了,要入宫去看看父皇。”
“殿下去吧。”
太子转身,衣裳也没更,直接往出东宫的小路而去。
飞霜殿里。
太子和褚厉兄弟相见。
褚厉没拦,陈缇却拦着太子去见皇帝:“太子殿下,陛下已经睡了,太医吩咐,需要静养。”
“孤只是去看一眼。”
陈缇道:“陛下刚刚吐了不少血,太医再三叮嘱需要静养。殿下此时进去,也无益于他的龙体啊。”
“父皇好端端地,怎会吐血?”
褚厉道:“被五弟气的。”手中密报丢给太子。
太子一看韩王干的糊涂事,觉得父皇被气吐出血也不意外了。“羌人结成联盟后必会举兵攻打最近的河湟,五弟已在回长安的路上么?”
褚厉不理会太子,指挥陈缇:“去拟两道圣旨,快马加鞭,分别送去给河湟和陇西节度使。河湟需保持战时戒备,日夜警惕羌人来犯,陇西即刻抽调精骑一万支援河湟。再传左右千牛卫和领军卫四位将军,速速进宫来见本王。”
太子听他一副君王的口气处理国事,道:“父皇让四弟监国,可有圣旨?”
褚厉笑着,已看透太子心思。
陈缇一边拟圣旨一边道:“陛下口谕让秦王殿下监国。”
太子越过二人,仍是执意朝皇帝寝殿里去了。
皇帝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昏睡着。
“父皇。”太子轻声喊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