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教皇死
【你不是我所期望的孩子,但你是千寻疾所期望的孩子。我憎恨他,连带着身体里揣着的你也不放过。】
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这句话,死亡的恐惧感笼罩在千仞雪的身上,如今脖颈间的那只手如同一条一直蛰伏的毒蛇,它吐着猩红的蛇信子,亲昵的缠在千仞雪的脖颈,带着死亡的预告。
“妈妈。”声音颤抖而微弱,千仞雪企图唤起比比东心中那点被全部藏起的母爱。
“放过我,放过我”泪水终于落下,千仞雪无助的呢喃着,她能看出,比比东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十分不稳定了,她小心的不愿再进一步刺激比比东。
“凭什么!千仞雪你告诉我,凭什么!”
“你的存在本就是错误!”
一团黑色的雾气在比比东的周围涌现,她的眼眸变成纯黑,不见一点眼白,一道声音不停的在她的脑中重复,带着蛊惑的意味。
“杀了她,她本就不该存在,杀了那个孽种,抹除掉她的存在,就像抹除千寻疾一样,杀了她,然后吞噬她,她是人生的污点,她是你灰暗时光的证明,只要她消失,你的所有污浊将被彻底抹去。”
“杀了她!”
惶恐的垂下眼眸,千仞雪做不出任何的回答,一句“错误”彻底掐灭千仞雪心底的希望。
不知从何时起,她的身体开始变冷,地面上的血水彻底染红了千仞雪的鞋底,背后,坚硬的蛛矛抵在千仞雪的后心,脖间,带着凉意的手渐渐收拢用力,空气一点点被挤压出肺部,求生的本能叫千仞雪张口,求死的意志让千仞雪放下挣扎的双手。
当一点猩红从洁白的衣裙后晕染开来,手中收紧的力道停滞、放松。比比东娇躯颤抖,白色从眼珠周围出现,点点黑色被白色驱赶,她的面容变得狰狞起来。
“不,我不能杀她。”明显颤抖的声线暴露了主人的慌张。
“杀了她!只要她死,你就解放了,就能和小刚在一起。”黑色再次翻涌,企图逼退白色,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从比比东的口中发出,带着显而易见的激动和急切。
如同分裂人格般,抵在千仞雪后心的蛛矛不在前进半分,可掐在千仞雪脖颈上的手却是松松又合合,口中话语杂乱,像是在同与自己做斗争,这种情况持续了约半刻钟,随着眼白复现,比比东无力的软倒在地上。
神界,罗刹宫殿中,一人端坐于殿内高起的宝座上。
青面獠牙,身着墨绿色盔甲,手持一把长约两米的巨型镰刀,丝丝黑气萦绕其上,为其增添几分诡谲。
啪——
暴躁的罗刹神愤怒的扬手,宝座上的扶手应声而碎,她咆哮着:“可恶,可恶,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绝了天使神的选择,比比东你个废物。”
“白费我一番心思帮你遮掩。”
斗罗殿,跪在天使神像下祈祷的千道流突然脸色大变,胸口猛然一痛,随即一大口鲜血吐出,金光从眼眸中泛起,他嘴里大喝一声“不好”,直接朝教皇殿飞去。
密室中,此时的比比东瘫坐在地上,一边大笑着,一边不断有泪水从眼尾掉落,口中莫名呓语,千仞雪再次被她拉入怀中,她看不懂比比东面上的庆幸,她也不在乎比比东此刻的想法。喉间如火烧般疼痛,可这远抵不上心底的死寂。
“幸好,幸好你还活着。”
将脸贴在千仞雪的后心,比比东也不在意自己被染上血污的耳朵,听着那一声声强劲用力的心跳,比比东的心有片刻安宁,收拢环在千仞雪腰间的双手,比比东的面上带着庆幸。
虽然她对这个女儿非常厌恶,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孩子仍是自己怀胎十月所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
轰隆。
密室的大门破碎,一声暴喝声随之传来,“比比东!”
一道金色流光冲入密室,带着那一身毫不遮掩的杀气,九道魂环环在他的身边,醒目又碍眼,它们律动着,黑,黑,黑,黑,黑,黑,黑,黑,红,双色的光芒充满整间密室。
“比比东,你竟然杀了疾儿!”
一眼便看到了这流了一地的血水与位于角落中干瘪的尸体,千道流心中悲愤异常。
他抬手,用魂力生生将千仞雪从比比东的怀中分离,随后一掌将比比东拍到在地。
千道流抱着千仞雪的手都在轻微的颤抖,他有多少年没有过如此的心慌了?
千仞雪脖颈间的青紫,染上血迹的衣物,毫无生气的眼眸若非千仞雪的胸膛仍有起伏,千道流刚才那一掌就真的要往死里拍比比东了。
此时长老殿二十几名强大的气,息朝着教皇殿方向飞来,刚刚这么大的动静,半个武魂城的人都感受到了。
一名身着金袍银绣装束,须发皆白的老者最先赶到教皇殿密室,当看到密室中的一切,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把掐住比比东脖子,老者转头对着千道流说道:“大哥,我现在就把这个女人杀了!”
千道流传音飞到教皇殿门外五人的耳中,“你们先将教皇殿封锁不能让任何人进入。”
双脚悬空离地,全身只留脖颈间的那只手作为支撑点,比比东挣扎着,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脸色涨红无比,身体所剩的空气逐渐见底,黑光在眼前浮现,比比东看到了死亡在向她招手,但她的眼底仍是带着一丝不屑。
倘若当真畏死,她便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吞噬千寻疾,她便不会强迫千仞雪亲眼看完这一切。
紫色的纹路应激似的浮现在比比东的眉心,一暗一亮的交叠闪烁。
我,本就毫无退路,我亦无需退路。
“比比东,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