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亏杨辰不是个急性子，不然他还真能让厉君殇和楚瑶给急死。
听到杨辰提问，厉君殇不吱声，楚瑶却是从大树后面探出个脑袋，鬼鬼祟祟地暗中观察。
显然，她现在也很忐忑不安。
两个人都在为对方考虑，又怕说出自己的想法，会让对方难做。
所以说，赴死是最容易的选择，因为死了就完事了。
而活着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身份、实力、未来。
厉君殇发现自己什么都给不了楚瑶，反而可能会因为自己的身份给楚瑶带来巨大的麻烦。
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决定，只是怕说出来会让楚瑶伤心。
因为他能感觉到，他在意的东西，楚瑶或许根本就不会在意。
正因为如此，他才更要考虑好。
杨辰很有耐心地等了厉君殇半个时辰，任他做心理建设。
楚瑶也从厉君殇的沉默中，猜到了厉君殇的想法。
她以前是憨憨了一点，但那只是因为少不更事，也没有人教导她，如今她已经长大，经历的事情多了，不说洞察人心，却也不至于连熟悉的人都理解不了。
“大师兄，我想好了。”
在厉君殇开口之前，楚瑶先出声了。
她比厉君殇想象的更有勇气。
“说吧。”
杨辰平静地看着楚瑶，师妹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这样也不错。
“我……想和小师弟一起去浪迹天涯。”
杨辰：“……”
他已经料到楚瑶会说什么了，只是，听她真正说出来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吐槽。
你自己什么实力心里有没有数，就你这点实力，还想出去浪迹天涯？
可别祸害厉君殇了。
楚瑶见杨辰不说话，以为他生气了，便开始叽里呱啦的解释起来。
“我已经到筑基期了，本就可以下山历练了，有小师弟在，我也不会有危险的。”
杨辰依旧沉默不语，只是默默地看着她，把楚瑶都看得有些心虚了。
“我也会自保的，大师兄你可能不知道，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这次九派大比，我还进了最后一轮呢！”
要不是遇上了小风那个不可理喻的天才，她还有机会再走一轮的。
楚瑶试图拿出这个成绩，来证明自己已经可以了。
杨辰叹了口气，道：“你若是跟他走，紫阳宗以后就没有你这个人了，你确定做好了选择么？”
“大师兄……”
厉君殇心存不忍，抬手试图说话，楚瑶不等他求情，便道：“我想好了。”
都半个时辰过去了，她要是连这点都没想好，又怎么会跟杨辰表态？
“为了一个男人，舍弃师兄，师父，师妹，值得么？”
杨辰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却给足了楚瑶压力。
听他这么说，楚瑶心口也是一痛。
她自小在山上长大，紫电，杨辰和顾奕寒，对她而言就是家人。
如今为了厉君殇，要舍弃掉这些家人，她当然也很心痛。
但是，楚瑶知道自己应该做出自己的选择。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紫电逍遥于江湖，杨辰和顾奕寒也有了各自的道侣。
既然她也遇上了一个愿意舍弃性命来救她的人，她自然不愿意让那个人失望。
“大师兄，我已经三年没有任性了，就让我再任性一回吧！”
杨辰：“……”
你还记得真清楚。
“和他走，要面临多大的压力，你想清楚没有？”如果厉无极再来抓你，你们还是咬着彼岸一起死吗？”
对于这点，楚瑶无法反驳。
如果魔尊再次逮到了他们，他们当然只有死。
但是，她还是没打算后悔。
楚瑶用倔犟的眼神，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此时此刻，亦如当年。
只是，当年她是叛逆期到了，所谓的倔强，不过是色厉内荏。
如今的她，眼神坚定，面无惧色，显然是想得很清楚了。
杨辰又转过头看向了厉君殇。
“这事，你怎么看？带她走？还是和她彻底断绝往来？”
从始至终，杨辰并没有表现出胁迫的意思，但是一贯和颜悦色的他现在一脸严肃，也让人心里有些害怕。
楚瑶也有些担心地看向了厉君殇，陷入恋爱的人都是有些患得患失的，她怕厉君殇说什么为她考虑，拒绝带她走，又怕厉君殇想说救她只是出于道义。
总之，她能认清自己的心，却不敢保证厉君殇也和她有同样的想法。
压力重新回到了厉君殇的身上。
而楚瑶既然已经表态，厉君殇当然不能再沉默。
“如果师姐没有先表态的话，我觉得她留在紫阳宗更好。
但是，师姐既然坚定地选择了我，那我也不想让她输。”
没错，厉君殇是现在才改主意的。
他的眼里有三分无奈，三分感动，剩下的全是坚定。
爱情来得太突然，他确实还没准备好。
之前两人频繁互通书信，其实只是朦胧的好感阶段，谁知厉无极一下来了个大的，导致两人陷入了绝境，反倒互相看清了对方的心。
在这之前，他们可都还只是朋友关系，如今却要定下终身，有一说一，太快了。
但厉君殇做事自然有他的原则。
楚瑶如此坚定地选择了他，他又怎么能让楚瑶失望？
听他表态了，楚瑶终于松了口气，不过，在厉君殇看向她的时候，她还是害羞地别过了头。
刚才跟杨辰对峙的时候，还一脸倔强，现在……
“那我同样的问题再问你一遍，如果厉无极再找到了你们，你会怎么办？”
厉君殇看着杨辰，正对上杨辰凌厉的双眸。
对楚瑶，杨辰只是严肃，对厉君殇，杨辰给出的压迫可没有半分留情。
“我不会让他找到我们的。”
厉君殇叹了口气，道：“从这里离开，我想带师姐退隐，只要藏在深山老林中，厉无极也很难找到我们。”
“你愿意吗？”
杨辰看向楚瑶，道：“你最是喜欢热闹，跟他走，可能一辈子就躲在山里，终年不能见人，只能与山间野兽为伍。”
“我愿意。”
楚瑶这边是彻底拉不回来了。
“你呢？归隐山林，你可没机会复仇了。”
厉君殇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那么简单，一直受魔蛇之血的折磨，也都是因为厉无极。
他从紫阳宗离开的时候，就是奔着复仇而离开的。
只是没想到，他还在积蓄力量，厉无极就不讲武德地打上门了。
现实不是话本故事，boss不会给你积蓄力量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