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婴噗一下喷了嘴里的玫瑰香露,四爷及时侧身还是湿了袖子,他沉了沉脸色,但因为日日待在一起威严已失,姜婴真没有害怕的感觉。
她拿出雪白的帕子擦了擦唇角,蓦然露出一个笑容:“爷,您没说错吗?让我管家?”
四爷说道:“福晋虽不用禁足了,但家中的事还不到她插手的时候,李氏又犯了错,你说说府里能用的除了你还有谁?”
“宋格格啊,”姜婴说道,“论资历的话,谁都不如她。再说了我这样的,爷您能放心?”
四爷端茶啜饮一口,挑眉对姜婴道:“你对自己还算有些自知之明,但是你现在是有爷护着的女人,自知之明也不用太明了。”
整日里听她的心声说以前在公司怎么怎么样,四爷挺好奇她的能力。
他的后院很需要一位能把事情处处都打点妥当的女主人。
姜婴听了四爷这别扭的夸赞,其实是变相在夸他自己的话,忍不住笑道:“妾身先谢谢爷的肯定,但是您确定就是我了?难道咱们府里还能缺两个官家婆子?”
【先让他们照应一二,等到李侧福晋能出来理事了或者福晋不让四爷这么厌烦的时候不就好了。】
“不好,”四爷突兀说道,姜婴惊了一下,难道这人能听到我心里说的话?
四爷一点都不慌,说道:“府中自然是不缺那么一两个理事的婆子,但是有很多事,并不是底下的人能做主的,像是额娘皇阿玛寿诞日、平常节日对他们和兄弟们的礼,都需要女主人来定。”
姜婴的侧重点不在“女主人”上,而是:“爷,这您就高看我了,我也没有给皇上和德妃娘娘安排过礼物啊。”
四爷放下茶杯,语气斩钉截铁:“不要再找借口了,你先管一段时间,不懂的来问爷便是。”
姜婴迟疑:“那,那好吧。咱们先说好了,如果我管的不好,抑或是出了什么岔子,你不能训我。”
四爷:“……”停顿了一会儿,他应道:“好吧。也就是你了,爷说什么都要讨价还价。”
【哦耶,终于把免死金牌拿到手了。管家的话,可以给自己多分一些好东西吧。】
姜婴在心里高高兴兴,外表还是不情不愿,她才没有讨价还价:“那好吧,爷这么看好妾身,妾身勉励一试吧。”
她说妾身的时候软乎乎的,听到人耳里像是一颗软糯的果,四爷就挺喜欢的,不自在地侧了侧身,严肃道:“你还是自称我吧,爷听着顺耳。”
姜婴:【这是在发什么奇怪的脾气。】
“好吧。”
表面上她永远是那个听话乖巧的小甜心,眨着眼睛回视四爷的注视,看到这双眨巴眨巴的明亮眼睛,四爷忍不住捂住眼睛笑了声。
“您怎么了?”姜婴真的非常莫名其妙。
四爷笑道:“你啊。你娘家的螺蛳粉儿呢,刚才爷走的时候不是就应该做起来了?”
【做,做什么啊?】
姜婴咳了咳,刚才出来不见四爷,她就很生气,把自己的东西都放起来了,可是大老板当面,能这么说吗?
“爷,你看看时辰,”她指了指沙漏,“都快要亥时了,再吃饭容易不消化。妾身,我给你泡一杯玫瑰露喝。”
这哄孩子的语气,让四爷的唇角不由勾起一个弧度。
“爷饿了,好歹弄些吃的垫垫肚子。”
姜婴看他说得这么软,根本没想到这位爷故意说饿逗她的可能性,想了想道:“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糕点什么的。”
四爷从善如流:“好,你去吧。”
他能看见姜婴的平板,那个小绿车里面装了不少这几天她断断续续抢到的奇奇怪怪的美食呢。
四爷展袖站起身到里面坐在床上解了衣服扣子换睡衣,不由自言自语道:“也不知这丫头舍不舍得把她的那些好吃的拿出来给爷吃。”
想当初只是吃两口牛乳胶,后来他还让厨房做了上好的来给她补了,却还是总听到这丫头在心里念叨她那些胶。
四爷忍不住笑了下。
一个婢女端着茶水进来,看见四爷去拿里衣,忙放下了过去道:“爷,奴婢来吧。”
四爷便放下手,等着婢女细心妥帖地帮他换好了里衣,问道:“叫什么名字?”
婢女低头耳朵红红的,轻声道:“奴婢甜橘。”
四爷道:“这名字取得可够刁钻的,下去吧,以后不必到里面来伺候了。”
姜婴进门,正好和擦着眼睛离开的甜橘撞上,甜橘顿住让开,半蹲下来道:“奴婢给侧福晋请安。”
姜婴道:“免礼。你这是怎么回事?”
甜橘说道:“奴婢也不知道为何,爷只说奴婢的名字不好听。”
并不敢重复“刁钻二字。
四爷这两天撵走的婢女不少,一个两个的时候姜婴还察觉不到什么,三个四个她再怎么迟钝也能看出端倪来了。
更何况,姜婴一点都不迟钝。
在对关系到自己前途的大老板时,她还是很敏锐的。
必是这个甜橘跟前面的微月几人一样,做了跨越婢女那条线的事。
姜婴觉得这都跟时时刻刻要找人伺候男主人的规矩有关,才让那些身份比较高的一二等婢女有更上一层楼的想法。
也怨不得人家。
她和蔼地对甜橘说道:“那你先下去吧,别哭了,上头人的心思咱们都不好琢磨的。”
甜橘:侧福晋真的是心机深沉,竟然一点都不言替她求情。
她哭得更痛了,捂着双眼跨过门槛跑开。
可期这才从里面走到姜婴身边,低声把刚才的事情说了,又抱怨:“奴婢只是一会儿没看到,她就凑了上去,好在咱们爷从来不对这种自己凑上去的女人有好脸色。”
姜婴腾出来一只手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人多事杂,又都是临时从四爷那里拨过来的人,难免的,你快去休息吧。”
可期点点头跨过门槛离开了。
姜婴端着刚倒出来用温水热热的牛奶布丁,和一包拆开装盘的海盐栗子进去,四爷靠床头半躺着,手里把玩的是姜婴今天才让可期做的一个抽象小恐龙颈枕。
姜婴说道:“爷,只有一点甜点了。”
四爷起身,看到盘子里的东西,嚯了一声,小东西还真是不抠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