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志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陈恪无暇多想,直接撬开虞志的嘴喂了药。不过几息功夫,他脸上的青黑色就褪去了三分,呼吸也变得平缓了不少,只是人尚未醒来。
“看见了吧,药是有效的。”卫苍哂笑一声:“所以安分点儿。别忘了,今天的事是你们先找上门来的,我等不过是求生罢了,并不想惹上汾阳王府这般大敌。”
“好。”陈恪做出了决定。这些人确实该死,但与世子的性命比起来却是云泥之别,想来他们也不敢在这种事上诓骗自己。
左右不过是将他们的项上人头多寄存几日罢了。他们撞破了王爷的大事,要是以为离开汾阳就能安全无恙,那也就太过想当然了些。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前方的车队,尤其是那名戴着金狐狸面具,擒走世子破坏了营救计划,最后还敢于下毒的那个女子,然后才下了撤退的命令。
大半个时辰之后,汾阳王府里乱成了一团。
刚从宠妾房里被请出来的汾阳王怒不可遏,满身的肥肉因着暴怒都在打颤:
“一群废物!每人二十杖,全都给我下去领罚!尤其是你陈恪,世子混在亲兵队里大半天,你竟然毫无察觉,还吹嘘什么御下有方,简直是昏庸无能至极!念在你已经失了一目,这惩罚就先记着,赶紧下去治伤,别在这杵着碍事儿!”
“去查。动用全部王府密谍,务必要将那些人的身份,查个底朝天!另外赶紧寻觅各处良医,入府来为世子解毒!”
“还有,今晚的事,千万别让陈侧妃知晓,对外只说陈恪带世子去卫所历练半月,谁要是说漏了嘴,直接打死了事!”
汾阳王府的命令一条条送出去,洛千淮却早已经现了原型。
他这般说着,目光也扫向堂下众人,见他们也好奇地交头接耳各种猜测,情知此等名医不大可能混迹其中,不禁心下微叹。
这话正中薛温的下怀。这次他奉命来长陵,一则因为陶母的病症,与陛下极为相似,所以准备在她身上试验一下莲先生的医案,这二来嘛,就是寻访她的名医舅父,最好能够得他认可,拜入门墙。
薛温一听,便知道他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他的目光在堂下诸位名医身上稍一留连,便开口道:“陶大夫言重了。关于令堂之病,温确实有些新的思路,且所用药材大多寻常,并不需耗费多少。”
“温,求之不得。”他郑重答道。
他直视着薛温,目光灼灼:“先生是海内良医,之前传信说尚有一法,若肯行之或有三分希望。升在此拜托先生,无论如何都要尽力救治家母,无论所耗药材何等珍稀,都会竭尽所能去采购,就算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只是这方法却非温所首创,而是出自一位不世出的名医之手,其方义理明晰,中正平和,温自愧不如。”
洛千淮只觉得浑身酸软,头也晕得厉害,根本站立不稳,身子一晃,向着地面就歪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