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浓郁到近乎要溢出的圣眷,怕是并不比如日中天的大司马大将军差。
一想到这样的人,有可能会成为自己的女婿,景渊的心里就跟塞了个热炭团儿似的,又烫又红。听说车骑将军刚刚出了承明殿,他就再也坐不住了,一溜小跑冲出去,险险地在南司马门之前,“巧遇”到了金鑫。
他把心一横,就笔直地迎上前去。金鑫身周的几名扈从立时将人拦住,横刀竖目地瞪着他。
景渊只能停下脚步,堆起了一张笑脸躬身行礼:“掖廷丞景渊,见过将军。”
“原来是景大人。”金鑫示意手下退到一旁,负手上前道:“大人当廷拦住本侯,必有要事,但请直言。”
“其实也算不得是什么要事。”景渊在他的注视之下,额头背心皆渗出了冷汗,先前十分的勇气,这会儿也就只剩下了两三分。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按照方才想好的那般说下去:
“小的听闻将军有心续弦。”他一边说,一边偷眼觑着对方的神色,见他并没有立时开口否认,声音中就多了三分底气:
“不敢欺瞒将军,小的早年在宫外之时,曾经生有一女。小女委实在生得花容月貌,非是寻常人家能够养得住的,若蒙将军不弃,愿荐枕席。”
景渊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习惯性地微躬着身子,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对方的答复。
金鑫好半天都没有作声,这令景渊的心悬的更高更紧。他忍不住在心中埋怨洛千淮,都怪她太不懂事,否则那日只好好好地去朝云观相看,此时说不定都已经将好事定下来了,哪里需要自己亲自出马。
自古都是抬头嫁女,低头娶妇。现在可倒好,变成他景渊上杆子求人。
心中焦灼难当之际,他自然也就没有看到金鑫眸中,淡淡的揶揄之色。
“景大人今日来跟金某说这番话,令爱可曾知晓?”金鑫终于淡声问道。
“自,自是知晓的。”景渊眼睛都不眨一下:“小女一直仰慕金将军的威仪气度,只是碍于大人以往不近女色,方才强自隐忍。得知您心意有变之后更是欣喜若狂,道是只要能留在大人身边,纵然不能为妻,做妾也可。小的也是爱女心切,这才”
“呵呵。”金鑫忽然低声笑了起来,打断了景渊越说越顺口的谎话。
景渊只当他也有意,面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将军,您若是愿意信小的一次,小的这就回去安排相看,到时候您便可亲眼见到,小女的容貌确实皎皎如月,与将军您再是般配不过。”
金鑫叹了口气,有些怜悯地望了他一眼:“景大人对令爱,怕是并不了解啊。”
景渊满心疑惑:“将军此言何意?”
金鑫却懒得跟他再多费唇舌了。
“金某还有公务,就不与景大人多说了。对了,先前所谓续弦一事,纯属子虚乌有,念在景大人也是受人误传所累,我也并不会再行追究。”
他淡声说完,便在众人的扈从下扬长而去,只留下景渊站在当地,失望到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