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千淮本能地察觉到,墨公子对那周七公子似乎有股莫名的敌意,但细思之下又觉得不太可能。
周七公子不过是个普通人,跟墨公子这样的黑社团大佬根本没法相提并论,二人之间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交集,得罪墨公子的机会更是微乎其微。
事情还没想明白,墨公子冷不丁地就开了口:
“洛大娘子。若是你外祖父母令你嫁给这位周七公子,你会同意吗?”
这就不是心机深沉,为人冷峻的墨公子该说的话。
洛千淮心中疑虑更深,试探着问道:“周七公子为人稳重,行事也并不迂腐,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话还没说完,她就感觉到了四周有如实质般的冷冽气氛,一旁的墨公子似乎已经变成了一座真正的墨玉冰雕,虽然就在她身边,却又好似远隔千里。
“所以,先前洛大娘子与墨所言,皆是托辞。”他的声音淡薄飘渺,好似来自星空之外。
“什么?”洛千淮正与无处不在的酸痛作斗争,一时没听懂他的意思。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原来是责问自己为何出而反而。虽说这是自己的私事,严格来说父母不在,听从外祖父母之命也算不得错,但她还是不想跟墨公子闹得太不愉快。
左右就是多解释两句的事儿,没必要整些不必要的误会。
当然了,还是要把不知道身在何处的便宜老爹,再次提溜出来当挡箭牌。
“属下断不敢欺瞒公子。”洛千淮正色道:“周七公子就是再好,外祖父母就是再中意,未得阿翁之命,我也绝不会嫁。”
这话说出来,车厢中的气氛非但没有和缓,反而变得更凝重了。
墨公子一言不发,眼眸里的霜色浓厚得都快化成了实质,看得洛千淮滴溜溜地打了个寒战。
墨公子瞟了她一眼:“冷?”
“咳,还好。”洛千淮不想多生事端。
“停车。”墨公子挑开了车窗上的布帘:“烧个炭盆送上来。”
“是。”
洛千淮看看天色,拉了拉他的衣襟:“不必这般麻烦,快些回去便是了。”
“也不费什么功夫。”墨公子眼中的冷意不知不觉地褪去了大半:“夜深天寒,茵茵是女儿家,不可受凉。”
左一个茵茵,右一个茵茵,叫得还挺顺口。
洛千淮强压下心里那丝异样感:“公子,您还是如以前那般称呼属下为好。”
无论是卫莲还是卫大娘子,都比茵茵要强得多。
否则让她这个颜控对着这么一位郎艳独绝的主儿,分分钟都会把持不住。
可是理智又清楚地告诉她,这位怎么都不可能是她的良人。
也许放眼整个大豫,都不能找出与她三观完全契合,可以相互尊重,相互扶持,相知相伴到老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