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起潮落,涛声阵阵。
月亮高悬于朝暮崖上方,歪脖子树上挂满了红色的莲灯笼,宛若一树繁盛开。
殊华睁眼,正好对上独苏的眼睛。
他高兴地握住她的手,温柔说道:“小殊,你总算醒了!”
殊华不露声色地抽回手盖住脸:“我睡了多久?”
“整整十天!一直靠我炼化晶芒再将灵力渡给你支撑。你伤得那么重,却还勉力与我并肩而战,你可真傻!”
独苏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却不怎么在意,来日方长,只要两人能够一直这么相伴着,也很不错。
他故意亲昵地捧住殊华的脸:“我知你不想我出事,但我宁愿自己死掉,也不愿你受伤!”
“疼!”殊华推开独苏的手,准确地在不远处找到了灵泽。
他捧着一盏莲灯,安静地站在歪脖子树的阴影里,怯怯地看着她,委屈悲伤又嫉妒。
二人目光对上,他便情不自禁朝她走来,嘴唇微微翕动:“小……殊……”
语调生涩别扭,仿若孩童学语。
殊华忍不住欣喜——灵泽神魂重伤归体之后,不但失去神智记忆,还忘了怎么说话。
现下看来,他的恢复远超所期。
灵泽敏锐地捕捉到了殊华的欢喜,于是鹦鹉学舌一般,继续喊道:“小殊,小殊,小殊……”
他越喊越顺口,独苏听得脸色发黑,忍不住冷笑:“你是在学我吗?”
毕竟之前,灵泽从未用“小殊”称呼过殊华,他向来都是连名带姓地叫,哪怕二人做了夫妻,也从未有过更改。
灵泽压根没管独苏,他的眼里只有殊华。
他跪坐在殊华面前,高兴地指着那满树的红色莲灯:“,,殊华……”
他想了想,又举起手中的灯,表示那都是他为她挂的。
他想要她喜欢,想要她欢喜。
殊华慢慢坐起身来。
她想起在虢国之时,她尚且还是个小女婴,殊家父母重金邀请村中最有名望的先生给她起名。
先生看着枝头繁,说道:“华,繁盛美丽,光彩耀耀,就叫殊华吧,天下独一份。”
那枝头的繁,与这满树的莲灯,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在明白又热烈地表达对她的爱。
真的是个傻子。
从前的灵泽,可不会做这种“无用”的事,他自来冷静又务实,所以宁愿默默地做,也不愿开口……
殊华眼眶酸胀,本想发笑,却流了泪。
灵泽紧张地趴在软榻前,小心翼翼地伸手,想要为她擦拭眼泪。
殊华飞快避开,讥笑:“谁稀罕这种小孩子的玩意!难看死了!”
独苏原本阴沉着脸观察她的反应,见此立刻上前将灵泽挤到一旁,满意地笑起来。
“对,中看不中用,有什么意思!我寻到一枚天魔骨珠,是锻体的宝物,我把它送给你,让和光帮你炼制入体,保你平安。”
他珍而重之地从怀中掏出一枚骨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