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咬牙,夏禾只得转身快步离开。
夏禾走后,徐绍祁从角落里走出来,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低低叹了口气。
从里面出来后,赵牢头若无其事地跟其他狱卒喝起酒来,赵牢头的妻子则寻了借口告辞。
就在两人转身打算离开之际,一个长着大胡子的狱卒突然问道:“嫂子,你们家妹子怎么眼睛红通通的?”
正端着碗喝酒的赵牢头心里一个咯噔,对妻子使了个眼色。
赵牢头的妻子会意,呵呵笑道:“小姑娘家家的胆子小,刚才在里面被吓哭了,这不,所以闹着要回去了。”
“哈哈哈!胆子竟然这么小,难道嫂子你走哪都带着!”一群狱卒大笑。
在一群人的大笑声中,赵牢头的妻子打着哈哈拉着夏禾出了天牢大门。
马车在巷子里等着,两人一转过弯,就立即加快了脚步,走到马车前上车。
“怎么样?”徐柳儿搭把手将夏禾拉上车,一边关切问道。
夏禾抿着唇角不说话。
赵牢头的妻子对徐柳儿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多问,见状,徐柳儿知道情况肯定不好。
刚要吩咐车夫赶车,车厢被从外面敲了几下,坐在里面的三人立即如惊弓之鸟一般,戒备地绷紧了身子。
紧接着,响起了一道男音,道:“柳儿,是我。”
徐柳儿认出兄长的声音,拍着心口松了口气,安抚夏禾道:“没事,是我哥哥。”她卷起棉布帘子往外看,低声问道:“哥哥,你怎么跟过来了?”
徐绍祁脸上有些微醺,是方才与狱卒们喝酒喝的,他道:“你转告小禾,赵牢头会关照顾宝琪的,届时父亲会亲自押解淮南王府一家上京,也会多多关照她们一家。”
“嗯,晓得了。”徐柳儿点点头,徐绍祁摆手示意她放下帘子。
不等徐柳儿转回身,夏禾道:“替我多谢你哥哥吧,这份恩情夏禾铭记在心,来日定当涌泉相报。”
徐柳儿微怔,想说我哥哥不是要你报恩,可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多嘴,对外道:“哥哥,你都听到了吧,若无事,我们便回去了。”
夏禾的声音不大不小,隔着一层帘子,徐绍祁自然听得到,他虽觉黯然,却也没有解释,低低应了一声,吩咐车夫赶车。
为了不引起怀疑,徐柳儿并没有立即送夏禾回府,将赵牢头的妻子放下后,她吩咐车夫在城里转了几圈,等到太阳挨着西边的山头了,她才让车夫把车往夏府赶。
一路上,夏禾始终靠着车壁一言不发,空洞死寂的双眼让徐柳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无计可施。
终于,马车在夏府门前停下,夏禾的双眼总算恢复了一丝光亮,她缓缓坐直身体,向徐柳儿敛首道谢,道:“今日有劳柳儿姐姐了。”
“不必客气,不过是一件小事。”徐柳儿微笑,道:“我瞧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夏禾淡淡一笑,敛首道:“改日再请柳儿姐姐过府小坐,告辞了。”
两人见过礼,道了别,夏禾脱下斗篷跳下车,青萍跟红芝早就等在门前,见她回来,立即迎了上去,又是递手炉又是批风衣的,簇拥着她进了门。
徐柳儿并没有急着离开,见状,不由会心一笑。
回到草叶庐,夏禾说的第一句话是:“宴姑姑在哪儿?我有要事与她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