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跟张翠萍顿觉脸上无光,不再嚷嚷。
气氛变得有些僵硬,老太太娘家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见状,夏邑卿上前见礼,倒是缓解了少许的尴尬。
苏氏走到榻边坐下,仔细打量丈夫的脸色,见还算正常,稍稍松了口气。
夏禾跟江潇潇是刻意等到里面的说话声停了才进来的,夏禾正打算见礼,张翠萍就指着她大叫:“快把她抓起来,就是她对表姨夫下的药!”
所有人都怔了怔,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这样做。
老太太的脸色不是一般难看,直接一把将张翠萍的手拍开,喝道:“给我滚出去!”
张翠萍满眼惊骇,丝毫不懂自己做错了什么。好在她的婆婆还算知趣,立即向老太太告了罪,拖着她出了暖阁。
这样一闹,老太太的娘家亲戚都到暖阁外的厅堂等消息了。
老太太气得直跺脚,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夏禾抿了抿嘴角,走到老太太身边,拍抚她的心口,道:“祖母别生气了。”
老太太拉住她的手直叹气。
夏禾任由她拉着,等老太太情绪稳定了,才道:“大夫还没有来,不如我先替父亲看看吧。”
后面进来的宴姑姑帮腔道:“是啊,小禾学了将近半年的医术,虽然用药还不熟稔,但诊诊脉还是没有问题的。”
闻言,老太太跟苏氏都希冀地望向夏禾。
夏禾微微颔首,坐到榻边,将夏永淳的手从暖被下拿出来,两指搭上他的手腕。
对于号脉,夏禾并不熟练,平时她只是一边看书一边拿自己做实验,以此来记忆一些病症的脉象反应,眼下她也是一边号脉,一边回忆医书上的内容,又仔细观察了夏永淳的症状,好一会后才算看出了究竟。
见夏禾收回手,老太太跟苏氏异口同声问道:“怎么样?”
夏禾顿了顿,道:“从脉象跟症状来看,像是消渴症,不过我并不太确定,一会还是请大夫仔细瞧瞧。”
所谓消渴症,就是现代的糖尿病,也是俗称的富贵病。
想来是因为夏永淳时常在外面应酬,吃了很多油腻的食物,又喜欢喝酒,所以才会这样。
“消渴症?”苏氏皱起眉,这种病她听过,据说严重的时候会要命。她当即慌了,急声问道:“是不是很严重?”
夏禾摇头,安抚笑道:“母亲不必担心,即便是消渴症,父亲的症状看着也不算严重。而且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
苏氏皱紧眉头,看起来并没有因为她的安慰而放松。
老太太不明所以,拉着夏禾不断问什么是消渴症,夏禾只能好言安抚她,省得她担心。
虽然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是糖尿病,但以防万一,还是要提前预防。
夏禾心下转了几圈,对老太太跟苏氏道:“祖母,母亲,我去看看大夫来了没有。”
老太太跟苏氏一心在夏永淳身上,敷衍地点点头应了。
也是巧,夏禾刚出暖阁,大夫就进门了,看到这位大夫,江潇潇嘶了一声捂住脸。这正是之前俞飞璟生病她请的那个大夫,她还记得自己是如何被这位大夫呵呵呵的。
夏禾不解地望了举止怪异的江潇潇一眼,上前对蓄着白色山羊须的老大夫行了个礼,敛首客气道:“还请大夫先借一步说话。”
老大夫微微一怔,抚着山羊须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