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棋犹豫了一下,还是应声去唤知书。
夏禾敛首道谢:“多谢母亲。”
苏氏无奈叹了口气,道:“那丫鬟是该好好教训教训,愈发不知所谓了,都是我以前太纵容她们。”
夏永淳嘴里吃着点心,耳朵却竖着听她们母女说话,他心下转了几圈,越想越觉得为难。这一边是妻子的陪嫁,一边是宝贝女儿,不管他站在那边,都落不得好。从大局上来说,他应该阻止女儿惩戒知书,不然妻子在陪嫁们面前会很难做,要知道就连他,对那些陪嫁还要客气。可这样一来,必定要委屈小禾,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两全的法子来,夏永淳最后决定静观其变。
江潇潇同样支楞着两个耳朵,她倒是没夏永淳想得多,是以坚决地站在夏禾这边,之所以不开口,是因为她貌似排不上用场?
就在夏永淳跟江潇潇各怀心思之际,知书跟着听棋进来了,许是听棋已经提前知会过她,她一副垂眉低眼的模样,不似以往在夏禾面前的倨傲,瞧着颇为恭顺。
见状,夏禾淡淡一笑,起身福了福,道:“今日四个不懂事的丫鬟冲撞了知书姐姐,夏禾在这里为丫鬟们道歉了,还望知书姐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她们几个。”
知书怔了怔,怀疑地看了听棋一眼。这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
听棋确实在进门前先给知书打了声招呼,说夏禾有备而来,让她堤防,可见了眼前这情景,知书哪里还记得她的话,只当她是小题当做,嚣张的气焰顿时又起来了。
当下知书一反进门时的恭顺,趾高气昂地冷哼,道:“放心,我可没有某些人小心眼,不会记仇。”
将夏禾的低头行礼看做是理所当然,稳稳当当受了夏禾的礼,竟一点不避让。
见她这副模样,听棋心里着急,只能暗暗跺脚。
夏永淳跟苏氏的脸色却是变得很不好看,夏永淳瞬间就不挣扎了,谁爱救场谁去吧,反正他不去。
白雀跟青萍暗暗交换一个眼神,忍着没有出声,她们相信小姐不是会吃亏的人,大招肯定在后面。
江潇潇叼着点心冷笑,这丫鬟要有好果子吃了。
正如江潇潇所料,知书的话一出口,夏禾便笑道:“既然知书姐姐原谅了白雀她们的小错,那我们就来算算你犯的错吧。”
蓦地沉下脸,喝道:“将这大胆的丫鬟给我抓起来!”
白雀跟青萍反应极快,立刻高声应了。
知书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白雀跟青萍反剪双手压制住,她愤怒地大叫:“你们想干什么?”
“给不懂规矩的丫鬟立立规矩。”夏禾面无表情开口,扬手一巴掌打在知书左脸上,道:“这一巴掌替母亲教训你,母亲是整个后院的丫鬟的主子,你侮辱殴打任何一个,都是对母亲不敬,何况白雀跟黄莺还是从母亲房里出去的。”
知书瞳孔微缩,刚要反驳,夏禾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在她右脸上,依旧是不冷不热,不紧不慢的口气,道:“这一巴掌是郡主教你规矩,黄莺的珍珠耳钉是郡主挑的,你说那是下贱东西,就是在辱骂郡主。”
两巴掌下来,知书的脸已经红了,然而夏禾并没有停手,又是啪啪两巴掌,道:“这两巴掌是替我自己打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受我的礼?我给你脸不代表你就能理所当然地收下,目无尊卑也要有个限度。”
接下来,兰溪苑的暖阁里就只听得到啪啪的巴掌声,夏禾是要一口气把所有账都算完,只要是能搬出来的名目,她都搬出来,像是无视家规,败坏家风,扰乱秩序等等,直把知书打得话都说不出来,才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