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喝酒误事,俞飞璟算是深深体会了一把。
唉声叹气回到客房,不意外地看到等在房里的俞天启,他立即收起心中的失落,问道:“都探查清楚了?”
俞天启凝重地点头,道:“明日就可下手。”
俞飞璟挑了挑眉,道:“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为何我瞧着你却好像有些不大喜欢。”
俞天启默然。他并非不高兴,只是心中有些矛盾。
今日他派人去查探,发现淮南王偷运官盐,私下贩卖的证据就放在一栋毫不起眼的农家宅院里,且院中的防守,证据所放的位置,都与夏晴给他的情报分毫不差,这让他不禁疑惑,她一个闺阁小姐,到底是如何知道这些秘密的,还如此清楚?且,她还知道多少不为人知的事?
不得不说,这个发现让他高兴,毕竟夏晴是他的人,夏晴的能耐越大,他就越有利,但同时,他又感到困扰,因为这意味着他必须要容忍夏晴的一些所作所为,这种被胁迫的感觉,他并不喜欢。
俞飞璟见他一言不发,猜到他有不可言说的秘密,虽然心中颇多疑问,但也不多问,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道:“事情办成后,你先回京吧,我要等到夏老太太寿辰后再回去。”
“为了小禾?”俞天启抬头看他。
俞飞璟毫不遮掩地点头,道:“潇潇说小禾要排戏,让我帮忙奏乐。”
俞天启默了默,道:“我若先回去,怕是功劳就没有你的份了,你忘了我们到封都来的初衷了吗?立功建业,为日后进入军队打基础。”
“我当然记得,只是这次我本来就没有帮什么忙,也不好白拿功劳。”俞飞璟无谓笑了笑。最初他确实帮忙查探了几次淮南王府,但后来俞天启不知从哪得到了消息,每次都能一击即中,慢慢的,也就没他的事了。
俞天启再次沉默了,良久道:“你不问我消息从何而来?”
俞飞璟耸肩,道:“大致猜到了,只是还有许多想不透的地方。”
俞天启深深望着他,眼底快速掠过一道暗光,道:“飞璟,父皇一直夸你聪明,明明宫中有一大群皇子,他却说你最像逝去的武王叔,只可惜你的聪明没有用对地方,所以武王叔十五便能上阵杀敌,而你如今还在京城虚度光阴。”
他的语调飘忽,让人不太摸得着他的点在哪里。
俞飞璟心中微一沉吟,笑嘻嘻道:“这也怪不得我啊,并非我不想为国尽忠,只是如今天下太平,国泰民安,祖母又舍不得让我去边境吃苦,所以我只好待在京城啦。”
俞天启眼中温和少许,道:“宁王叔虽然如今在京城荣养,但十年前也是叱咤一方的名将,日后你必定会子承父业。”
俞飞璟笑而不语。
知他与父母关系并不亲近,也不愿在外提起父母之事,俞天启笑了笑,转移话题道:“潇潇肯定也是要留到老太太寿辰后的,淮南王的事也不急在一时,届时我与你们一同回京吧。”顿了顿,补充道:“小禾也请了我帮忙。”
“也好。”俞飞璟淡淡一笑。
俞天启站起身,道:“天色不早,我先回去了,你早些休息。”
俞飞璟敛首,起身送他出门。
回到房里,俞飞璟疲惫地揉了揉额角,不知为何,现在与天启说话,总让他觉得心累,他很怀念以前彼此坦诚相对的时光。
目光扫到搁在床头的戏本,他不觉目光一柔,拿起来翻身躺在床上,细细品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