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江潇潇沉下脸来,不悦道:“你去看他作何?指不定昨日就是他设计的我,不然好端端的他跑去西北边那旮旯里做什么?”
夏禾不是没有这样猜测过,在初听到这两件事时,她就觉得未免太巧,可细细想来,又觉得事情没有如此简单,即便夏邑骏真的参与了下药之事,但这背后也一定还有人在操纵,不然他不会在事败后遇难。
当然,也不是没有其他可能。
顿了顿,她道:“不管昨日的真相如何,三堂哥遭难是事实,于情于理,我都该去看望他。”
江潇潇也并非不懂人情世故,只是一想到昨日的事,她就憋屈,是以才会对可能是凶手的夏邑骏如此反感。
撅了噘嘴,她拉住夏禾的胳膊,道:“反正我不管,你就算要去看他,也要等到陪我去姨母房里问清事情缘由后,不然以后我都不理你。”
“可是……”夏禾迟疑,事有轻重缓急,在她这个身份,她最重要的是去看望受伤的堂兄,至于昨晚的事,她关心几句是应该,不多嘴置喙是本分。
江潇潇看出她的为难,哎哟一声,叫道:“你本来就爱多想,现在跟了姑姑学习,想的就更多了,这种事有什么好犹豫的,大不了你就说是我用全府上下的命逼你听我的,反正我不怕会因此损了名声。”
她都说到这地步了,夏禾也不好再推脱,只得答应下来。
不一会,丫鬟将早膳送来,两人用过早膳,便前往苏氏房里打听情况。
虽然江潇潇就住在兰溪苑内,但两人一路走走停停,猜想连连,相互交换着自己的意见,等达到兰溪苑的正厅时,已经过了将近两刻钟,连起迟了的苏氏都已经用过早膳了。
许是昨晚审讯到很晚,苏氏看上去精神不大好,眉眼间全是疲惫与倦怠,脸色还有些苍白,见状,夏禾与江潇潇行了礼后,便在一旁坐下,并没有急着问问题。
夏永淳也在,瞧着脸色也不太好,夫妻俩坐在一起,瞧着似有心事。
府上出了这样大的事,夏永淳作为当家,是该出面拿主意做决断,是以对他这么迟还在府上而没有出门,夏禾并不感到惊讶,只是她观父母的神色,似乎并不仅仅是倦怠,还有惶惑与不安,这让她不由心生不详。
屋子里好一阵沉默,谁都没有开口,似乎大家都在斟酌着要如何开口,却又始终寻不到好的时机与借口来开口。
抿了抿唇角,夏禾终是鼓起勇气打断沉默。她站起身,落落大方福了一礼,敛首道:“父亲,母亲,女儿深知不该,也无权干涉后院之事,只是女儿见父母眉间愁苦,似有化不开的忧虑,心中着实担忧,总想着是否在意之人牵扯进了昨日的麻烦事中,若父母不介意女儿逾矩多嘴几句,还请父母告知心中忧愁,让女儿分忧一二。”
她这番话说出来,不仅苏氏与夏永淳,连江潇潇都惊呆了。
若非知晓夏禾从未去过京城,是在封都城长大的,江潇潇简直要以为眼前的事哪家端庄贤惠的大家闺秀。
震惊过后,夏永淳与苏氏眼中浮起欣慰,夫妻俩含笑交换一个眼神,夏永淳徐徐道:“其实昨日招供的丫鬟说,背后指使她下药的,是府上的大少爷。”
府上的大少爷,不就是大哥?
夏禾大惊,下意识叫道:“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