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永淳晚上回到府上,便听下人说大少爷仗责了几个奴才,还将其中一个给发卖了出府。
乍一听到这消息,夏永淳十分震惊,还有些愠怒,待一问详情,便满心只剩欣慰了。不知不觉孩子们都长大了,懂得替他分担了。
咂咂嘴,想起有好些日子没吃到臭丫头亲手做的饭菜,他更感慨了。
本来还要去书房看账本,这会也没那心思了,夏永淳连衣服都没有换,就匆忙赶到了兰溪苑。
苏氏已梳洗沐浴完,正倚在暖榻上看书,天凉了,宋嬷嬷在塌上铺了褥子跟靠背引枕,省得她晚上坐着受凉。
夏永淳进门看到她宁静安详的侧脸,心底蓦地涌起一阵感动。
夫妻和睦,子女孝顺,这一刻,他觉得这一辈子已别无所求,也了无遗憾了。
走进了拥着妻子坐下,夏永淳感慨道:“虽然还不愿服老,但已经有了老有所依的感觉,我可比旁人幸运多了。”
辛苦了一日回到家中,等待他的不是家长里短的糟心事,而是长子的分忧解难,妻子的安然等待,如此,他多苦多累都值当了。
当然,若是还有闺女亲手做的好饭好菜,就更圆满了。
以前他不懂得,现在却明了,幸福里没有肆意讨好,只有润物细无声。
听得他这醉话般的感慨,苏氏笑了,道:“我闻着也没有酒味,怎的就说起胡话来了?”推了他一把,道:“赶紧去沐浴更衣,一身的汗臭味。”
夏永淳讪然一笑,忙连声应了,跑到净房去梳洗沐浴。
等到他一身清爽回来,苏氏已经铺好被褥,坐在床畔等他。
虽是老夫老妻了,夏永淳却突然有些脸红心跳,上去揽住娇妻的肩膀,道:“不早了,歇着吧。”
苏氏柔顺颔首,替他除去睡衣的外袍。
夫妻俩歇下不提。
翌日,因昨日苏氏雷厉风行整顿了后院,夏邑卿当机立断处置了前院,加上江潇潇的大发神威,府上已没有人再敢提流言的事,不过让众人信了流言非实的并非这三位的雷霆手段,而是夏邑宣那一脸的青青紫紫。
夏邑卿带着夏邑宣在府上这么一转,谁还会再相信流言?
正如夏邑宣所言,谁私会会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免不了的是,真相传开后,夏邑宣被暗地了嘲笑了不少次,不过这比起毁了江潇潇的名节,要好太多了。
夏颜三人昨日吃了大亏,得知真相后,气得咬牙切齿,夏颜更是当场就破口大骂:“二哥那个没用的东西,装神弄鬼自己被打一顿就算了,还害得我们被郡主恐吓责骂,真是气死我了!夏府怎么会有这样的废物!”
闻言,夏珂欲言又止,有心想替夏邑宣说句话,却又怕被夏颜骂,最后只好在心里嘟囔两句。
她虽然跟夏颜凑在一伙,却并没有完全迷失心智,她并不认为昨日的事是夏邑宣的错,反倒觉得是说人是非的冬梅不好,是以尽管自己的丫鬟也被打了板子,她却没有怨怪谁。
夏晴自听闻了流言的真相后就一直沉默不语,见状,夏颜推了她一把,气呼呼道:“敢情不是你的丫鬟被赶出府,不是你丢脸,你就无所谓是不是?一声不吭地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