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夏禾心下慌乱,姑姑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如此悲伤?姑姑虽然看着自己,但她总觉得,那迷蒙的目光是在透过她看着其他什么人。
宴姑姑没有回应,她挣开夏禾的手,仰头望着天边的新月,蹒跚前行,边走边念叨:“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可惜我参悟得太迟,而顾淮逸你走得太早……”
听着这沧桑悲凉的话语,夏禾蓦地红了眼眶,那个顾淮逸是谁?是姑姑心悦的人吗?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吗?
种种疑问浮上心头,夏禾抹了把眼角,忙追上去搀扶住宴姑姑。
回到草叶庐,宴姑姑依旧神魂不属,双眼死寂宛如一尊木偶,夏禾忍着担心与疑虑,伺候她梳洗更衣,亲自照看她直至睡着,而后又嘱咐白雀与黄莺好生照看,这才去净房沐浴,回房休息。
坐在窗前擦拭未干的头发,夏禾想着宴姑姑的话,心中久久无法平静,我一直以为宴姑姑是个无欲无求,不沾染红尘的人,却原来,她不是不沾染,而是心中那人早已逝去,只留一份念想虚度余生,心中凄苦不知几许。
若非今日宴姑姑有感伤怀,无意间泄露一二,恐怕谁也看不出她的苦吧。
“顾淮逸到底是如何的一个人呢?竟然能让姑姑为他守一辈子。”夏禾不自禁喃喃自语。
“你一个人嘀嘀咕咕在说什么?”熟悉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夏禾一抬头,就见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吓得她赶紧起身躲到一边。
俞飞璟落在窗台上,从窗外跳进屋里,挑眉笑道:“反应挺快嘛。”
夏禾心有余悸,没好气瞪了他一眼,道:“有事说事,没事滚蛋!”她已经不想再念叨什么不许他过来了,反正不管她说多少次,他都不会听!
闻言,俞飞璟诧异地咦了一声,道:“方才在兰溪苑不还好好的么,这会怎的火气这么大?”又调侃道:“难道是担心借不到狗,所以心烦了?就说让你不要逞能嘛,你非不听,这会自寻烦恼了吧。”
他叽叽呱呱说了一大堆,没有一句中听的,夏禾被烦得不行,推着他就往外走,道:“今天我不想听你罗嗦,你给我赶紧离开!”
俞飞璟也是见她神色郁郁,是以才故意逗她开心,却不想起了反效果,当下忙闭上嘴,道:“好好好,我不说了!”
他举起手保证,夏禾哼了声,懒得理他,走回窗边坐下。
俞飞璟暗道女人就是善变,三步并作两步到了窗前,轻轻一跃坐上窗台,耷拉着腿,好声好气道:“方才见你神神叨叨的,在念叨什么呢?”
夏禾撑着下巴望向窗外,闻言幽幽叹道:“我只是在想,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宴姑姑生死相许……”
脑中忽地灵光一闪,她猛然转头望向俞飞璟,道:“你可听过顾淮逸这个名字?”她想着,同是在京城,俞飞璟可能知道一些宴姑姑的事。
“顾淮逸?”俞飞璟面露诧异,惊讶道:“你怎么会知道武王顾淮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