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夏邑鹄立即皱起包子脸,然而下一刻又眉眼舒展,欢喜道:“是不是写完字就能陪我玩了?我帮你写!”
“……”夏禾窘了窘,这孩子还真是为了玩什么都愿意牺牲啊。不过能让最讨厌读书写字的鹄哥为了她而自愿写字,她是不是该高兴?
说到底,夏禾也是个懒骨头,也想早点解脱去玩,是以稍一犹豫后,她就同意了夏邑鹄的建议,姐弟两人一起开工。
要说鹄哥儿效率还是很高的,至少比夏禾熟练多了,有了他的帮助,厚厚一沓描红很快就写完了,而这时,宴姑姑也回来了。
让鹄哥儿先去花园里等着,夏禾惴惴不安地捧着描红去给宴姑姑检查。
宴姑姑喝了口茶,一页页翻看夏禾交上来的描红,当看到其中一张时,她抬眉看了夏禾一眼,而后垂下眼继续翻看后面的。
夏禾被她那一眼看得心口小鹿直跳,不要误会,是紧张害怕的,不是那啥啥。
等到宴姑姑看完,夏禾已经出了一脑门冷汗,旁边伺候的几个丫鬟也是紧张得口舌发干。
宴姑姑将描红放在小几上,厉声开口了,道:“三小姐,我生气的不是你让小少爷替你做功课,而是你写的字连小少爷的都不如,难道你就不觉得惭愧吗?”
夏禾蓦地红了脸,羞得抬不起头来。
对了对手指,夏禾弱弱道:“姑姑,我知错了……”
能不气弱么,不仅被发现作弊,还被指出连五六岁的孩子都不如,她都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了。
宴姑姑瞧见她堪比晚霞的脸,心里觉得好笑,但脸上还是端着,道:“全部重写,下不为例。”
“是。”夏禾欲哭无泪地应了。
将小几上的描红收拾了,夏禾准备到小隔间里重写,宴姑姑突然叫住她,道:“罢了,你去寻小少爷吧,重写的部分允许你分几日写完。”
“啊?”夏禾一时没反应过来,待会过意,瞬间喜笑颜开,道:“谢谢姑姑!”
当即就收拾了笔墨,出笼的小鸟一般往花园奔去了。
宴姑姑望着她欢天喜地的背影,无奈笑了。
想起回来时,在路上遇到四皇子的事,宴姑姑又不禁皱起眉,她本以为四皇子化名俞天启潜在夏府,是有要事要办,却不想他竟与夏府后宅之事牵扯在了一起,想起他的目的,宴姑姑不由冷笑。
自先帝跟淮亲王去世后,还没有谁能逼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既然那个夏晴本事大到能让四皇子向她低头,她又怎么教得下这样架子大的人?
若她没有记错,夏晴在夏府的姑娘中排行第五,就是那日她刚搬进草叶庐时,与另外两位小姐一起过来的那个,当时因为她的隐忍与不卑不亢,她还高看了她几眼,现在却是完全看不上眼了。
本来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宴姑姑还打算让夏府其他姑娘旁听,再顺便指导一二,然而现在,旁听可以,但别指望她会多看其他人一眼。
夏晴以为自己双管齐下,一面自己努力给宴姑姑留下好印象,一面让俞天启利用身份之便向宴姑姑说情,如此就一定能心想事成,然而她却万万没有料到,宴姑姑的的爱憎分明跟她的严格一样出名,她看不上眼的,就是死在她面前,她都不会低头看一眼。而跟男子牵扯不清,就是宴姑姑最看不上眼的。
不得不说,夏晴是弄巧成拙,自以为聪明,却断了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