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禾从来不否认自己脸皮厚,要知道以前她就是靠厚脸皮混饭吃的,不然你以为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是如何吃百家饭长大的?
比起那些白眼,这些太太小姐们还算含蓄的鄙夷眼光已经算很温和了。
是以面对花厅内射来的无数道异样目光,夏禾不禁没有怯场,反而挺直了腰杆,坦然冷静地迎视众人。
苏氏自然也感受到了那些鄙夷的目光,起初她还有些担心,以为夏禾会无法承受,却不想夏禾再次出乎了她的意料。赞赏的同时,苏氏没来由得涌起一丝心疼,该是受过多少苦,才能小小年纪就如此沉稳?
想着,苏氏不禁心生愧疚,是她的淡漠让这个孩子吃了那么多苦。
“母亲?”耳边响起低低的呼唤,苏氏猛然回神,才发现自己竟站在厅门前发起呆来了。
忙收敛心神,苏氏回头对夏禾安抚一笑,拉着她进了花厅,走动间,她有意无意地替夏禾挡住那些打量的目光。
察觉到她的维护,夏禾心里暖洋洋的,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要说尴尬,其实徐太太才是所有人中最尴尬的,作为主人家,她虽然不会对客人失礼,但却无法阻止其他客人的言行,眼下这情况,她只能干瞪着眼。好在夏家的姑娘是个稳重有礼的,没有因此闹出事来,不然她真是无法向丈夫交代。
因着这事,徐太太对夏禾倒是高看了几分。
其余人也不傻,见苏氏拉着夏禾进来,便立即收回了目光,换上另一副亲和面孔热情地与苏氏打招呼。苏氏不动声色地一一颔首回应,径直拉着夏禾到了最里面一桌,那里坐着的都是与她相熟的太太,也是封都城中少有分量的几个女人。
刚一坐下,性子最豪爽的李太太就问道:“怎么回事?聘婷你又做了什么引人侧目的事儿了?”显然她还不知道夏禾的身份。
旁边的周太太忙拿手肘捅了捅李太太,使眼色示意她别胡说八道。
年纪最大,也最稳重的容太太也很直接,道:“我也想问问,不是说送到庄子上去了,这会怎么你又带在身边了?”
这两者间的差异实在太大,不得不让人在意。
苏氏早就料到几位好友会有此一问,当下无奈一笑,道:“难道你们也听信外面那些捕风捉影的谣言?”
“听你这话,莫非还有隐情?”周太太奇道。
苏氏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先安排夏禾在自己身后坐了,而后才道:“我将人带出来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话有些道理,以你的性子,若是……”说着瞅了夏禾一眼,接着道:“若是真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儿,你第一个是容不下的。”
这话是李太太说的。
夏禾乖乖坐着,闻言在心中赞同地点头,苏氏确实是容不得半点瑕疵的人。
周太太拿眼细细打量夏禾,见她一双滚圆澄澈的杏眼,模样生得也十分恬静乖巧,不像是大胆的人,心里便对苏氏的话信了个全,道:“也不知是哪些爱爵舌根子的,真是毁人不倦。”
容太太多了个心眼,她猜到苏氏不是无缘无故带人来,又瞧见旁边支楞着的一双双偷听的耳朵,她便故作好奇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