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立马瞪起眼,口气不善道:“你闹的事还不够多吗?”
在老太太看来,今日之事夏禾虽是被冤枉,但跟她也脱不了关系,是以老太太对她还是有几分不满。
夏禾毫不畏惧,跪下磕了一头,道:“事关孙女名节,此事不可不提。”
老太太尚未开口,夏永淳道:“你且说来听听。”
“老大,你……”老太太皱起眉,然训斥的话还未出口,就被夏永淳打断,他道:“母亲,且听禾姐儿是如何个说法。”
苏氏也道:“我也想知道禾姐儿还有何冤屈。”
一家之主跟主母都开了口,老太太也不好再反对,便气呼呼重新坐下,瞪着夏禾,想看她到底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夏禾正了正神色,道:“敢问父亲,是何人亲眼所见,或是有何证据证明女儿与人私奔?”
虽已料到她是要重提私奔一事,但见她如此直爽,夏永淳还是不免惊讶,这个一会稳重持成,一会懵懂天真,一会又伶牙俐齿的丫头,真的是他那个呆头呆脑的女儿?夏永淳不禁生出几分好奇。
他微一挑眉,道:“并无证据,也无证人。”
确实没有证据,只是因为府中有这样的流言,于是大家就信了。
夏禾学着他的样子挑了挑眉,肃然道:“既无证人也无证据,为何父亲断定女儿是与人私奔,要罚女儿去庄子上思过?对此女儿心中很是不舒坦。”她仔细分析过原身的记忆,知晓原身私奔一事外人并无证据,是以此时才敢斗胆一搏,若是成了,她想来能逃过一劫。
夏永淳稍一沉思,道:“有理。”
如若夏禾换一种说法,说夏永淳昏庸不讲理,夏永淳即便好奇,也不会给她说下去的机会,然而她只是讲理,诉说自己的委屈,以一种温吞的姿态,让夏永淳跟着她的节奏走。当然,这其中也有夏永淳的纵容。
老太太在旁边干瞪眼,夏颜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道:“既然三妹妹说自己是被冤枉的,那三妹妹可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夏禾望向夏颜,看来这个二姐因为阴谋被识破,心里很不舒坦啊。
顿了顿,她道:“世间以讹传讹者甚多,若父亲听信道听途说之言,女儿亦无话可说,女儿愿一死以证清白。”说罢重重磕了个头。
夏永淳几乎要克制不住为她鼓掌叫好,这一招以退为进实在用的妙!
意味深长地一笑,夏永淳道:“既然你愿用性命证明自己的清白,为父此次便相信你,你不用去庄子上了。“
话音未落,老太太急道:“不可!我夏府容不下此等不知廉耻之人!”
夏禾还没来得及高兴,闻言立刻反驳:“眼下并未证实孙女是与人私奔,若祖母当真将孙女送到庄子上,岂不坐实了孙女与人私奔的谣言?如此,夏府名声必损!退一万步说,若有证据能证明孙女与人私奔,即便祖母不将孙女送到庄子上,族中长老也会将孙女沉塘!所谓清者自清,只要孙女行的正坐得端,谣言自然不攻而破。还是说祖母根本不在乎夏府的名声?若祖母一意孤行,无疑是置夏府的名誉于不顾!”
“你……”老太太被说得哑口无言,一个劲得喘气,最终一甩袖,道:“我老太婆老了,府里的事我管不了了!”说罢气呼呼从侧门去了南屋,一大群丫鬟婆子赶紧呼啦啦跟上去。
老太太一走,夏禾松了口气,这下总没人再多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