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夏永淳一副要将自己大卸八块的模样,兰草又惊又怕地望向姜氏跟夏颜,寻求庇佑,只是姜氏母女此时哪敢开口?
这时,一直淡然喝茶的苏氏缓和了声音道:“这些年我对后宅之事不闻不问,结果就是下人可以任意欺压主子,丫鬟可以侮辱小姐,是不是以后连大爷跟老太太也要对一个妾室的丫鬟卑躬屈膝?”
一番话掷地有声,将所有人都震住了。
随着苏氏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姜氏身上,夏永淳更是怒不可遏地望着她。
姜氏不觉腿上一软,脸上一会青一会白的,好一会她才找回声音,道:“大太太误会了,我并没有……”
“这就是你的知书达理懂规矩?一个妾室在正室面前自称我?”苏氏冷然打断。
姜氏脸上闪过屈辱,赶忙改口道:“妾知错。”
见姜氏受气,老太太立即维护道:“现在是要处置夏禾,你们吵什么?”双眼怒瞪想苏氏。
苏氏一福身,不卑不亢道:“母亲见谅。”而后退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并不将老太太的呵斥放在心上。
老太太被气得一噎,姜氏立即乖觉地上前帮她拍了拍心口,还不忘捏着手帕挤出几滴伤心泪。
夏永淳望了眼姜氏,又望向苏氏,突觉疲惫,道:“现在看来,是这贱婢有错在先,是以三娘才会情急动手,虽是如此,三娘也不是无过,就罚三娘禁闭一月,至于这贱婢,直接打一顿发卖了。”
老太太却不赞同,道:“决不能轻罚夏禾了事,此事若是传出去,谁还敢到我们夏府做下人?”
夏永淳想想觉得此话有理,便道:“那就交由……”
不等他说完,夏禾大声打断他,道:“若父亲不问青红皂白就定了女儿的罪,女儿宁愿死在您面前,也不愿含冤活着!”
夏永淳已不想再管此事,闻言厉声道:“你还待如何?方才是你亲口承认你打伤了兰草!我念在你是事出有因,已经轻罚!”
夏禾却一步不让,凌然反驳:“女儿确实承认打了兰草,却不承认她身上的伤皆是出自我手!”
“你!”夏永淳没想到她还敢狡辩,刚消下去的怒火又烧了起来。
见父女俩剑拔弩张,姜氏对二房的太太张氏递了个眼神,张氏会意,道:“俗话说得好,打狗还要看主人,就算这丫头身上的伤不全是你打的,但你动了手是事实,三娘啊,不是二婶说你,姜姨娘毕竟教养了你好些日子,你这样打她的脸,实在是……”话不说完,长长叹了口气。
闻言,夏禾冷眼望向张氏,不紧不慢道:“二婶也说打狗看主人,这贱婢的主子不过是个妾室,即便是良妾,在府中也顶多不过算半个主子,而我是府中的小姐,我的父亲是夏家的当家,依二婶这意思,这丫鬟侮辱我,岂不就是在侮辱我爹?”
“这……”张氏一噎,揪着帕子说不出话了。
姜氏心下一惊,忙解释道:“夏禾,兰草只是心直口快,虽说有些话说得不顺耳,但绝不是侮辱你,你……”
夏禾冷然打断她,道:“若我此时将吃食倒在地上用脚碾了叫你吃,你也不觉得是侮辱,我便什么也不再多说。”
姜氏也被噎得说不出话,夏永淳却是怒极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