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平挑眉;还不是让你一眼就看出来了?
沈北道:我看出来,只能说明我眼力好,不能说明王爷没有坏心思。
萧长平嘴里那糊了什么东西的滋味还在,看他那嘴一张一合,突然将他拉低一点儿:既然你说坏了,总不能对不起你评价这个字眼,你也,尝尝吧。
然后,沈北死活推开萧长平:王爷自己吃了怎么还要来祸害我,我不尝。
萧长平这会儿表情上才有点儿不是滋味,眉头也皱起来,沈北难得好心一回,端了茶递到他面前;别死撑了,就这气味,闻着就觉得不好吃了。
萧长平看他一双玉手端着那茶杯,倒衬得他手指格外好看,他看着沈北:你喂我喝?
玩儿啊闹的,沈北倒是不介意,但差不多也就行了,他跟萧长平,又不是情侣,沈北将那茶杯往萧长平手里一塞:王爷自个儿喝,我昨日答应了东哥儿与他一道用膳。
萧长平看着沈北走了,红卯那边走进来,看着自家王爷小心翼翼问:那这东西,以后早上还准备吗?
萧长平默默看他一眼:太医院那帮人都是猪脑子吗?让他们搞个药膳,味道难吃成这样,让王君怎么吃得下去,重新配置!让御膳房的人过去盯着些,务必色香味俱全!
红卯赶忙将桌子上那玩意儿拿下去了,萧长平难得休息一回,沈北说要去陪着沈东,自然是不会顾及他了。
萧长平难得休沐,从前也没有这种感觉,如今这沈北不搭理他,他平白觉得自己闲下来了,不知道去做什么,这会儿就想跟着沈北过去,可他若是过去,总归黏的太紧了些。
只怕惹了沈北不耐烦,这黏的太紧也不成,这会儿又觉得自己闲的慌。
萧长平想了想,到底还是去了书房。
沈北事儿多,他答应了东哥儿一道用早膳,于是便过去了,一同吃了早饭之后,沈东说是要玩儿踢毽子。
沈北自个儿不玩,就让竹柳与沈东一起玩儿,他在旁边看着,就在玩耍的时候,他与沈郎君正闲聊,那边门房来报:王君,武阳伯爵府的人来递了帖子。
武徽表情瞬间一顿,肉眼可见的有些紧张。
说不紧张自然是假的,先前那孙郎君的事儿在前,他毕竟出嫁了这许久,如今闹出这种事情来,不止是自己脸上抹黑,也有给伯爵府抹黑的意思在里头,他与沈将军没了感情,心头在意少些,可是与伯爵府,到底是血浓于水,他怕看到骨肉至亲,在这时候,会来责备他。
沈北看着武徽那表情淡淡道:去请进来吧。
门房即刻就去了,武徽看着门房出去,他抿了抿嘴唇:北儿,一会儿,无论他们说什么,你别开口。
沈北便知他的打算,先前面对孙郎君,他都打算忍了,更何况,是正儿八经的家人。
沈北不说话,武徽便知道他若是真受了委屈,沈北也不会袖手旁观,他看着沈北道:此事,你不要插手,好嘛?
沈北看他模样恳切的样子,皱了皱眉头:我带东哥儿下去就是。
武徽欣慰的点点头。
沈北便真带了沈东过去出去走走,那边伯爵府的人过来,正与沈北与沈东错过,沈北不知道那边的人怎么样,沈东却也并没有因为被沈北带出来走一走而开心。
沈北带着沈东出来走走,却听得沈东突然一句:哥哥,阿么这几日,晚上会偷偷的哭。
沈北脚步一顿,他看了一眼沈东:所以呢?
沈东不知是不是没有想到沈北会突然这么反问一声,他一下子有点儿哑然,他又看看沈北,想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我没有办法。
沈北看着沈东,听着他道:但是哥哥会有办法的对不对?哥哥很厉害,我知道,连父亲哥哥都不怕的,所以阿么哭,哥哥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沈北蹲下来看着沈东:我虽然将人救了出来,他与沈将军也没有任何关系了,可他守规矩守了这许多年,一下子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纵然嫁妆要回来了,可他还是不知道自己以后的路要怎么走,所以他等着别人来替他决定,他等着伯爵府的人来,替他决定以后他的路该怎么走,就像多年前,他家人决定将他嫁给沈将军,他就出嫁了一样。
沈东还小,不懂这个,他只知道这几天阿么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可是没有一夜睡的好的,可他看沈北表情认真,他努力的想了想:那,阿么能怎么办?
沈东摇摇头,从将军府出来,老实说,他其实并不觉得如何悲伤,因为他与沈将军的感情,老实说,并不深厚,这偌大将军府,他最在意的是阿么,除此之外,其他人他都不太亲近,尤其被下药的事情之后,他越发不亲近其他人了。
沈北道:至少,让他舍不下你,多替你考虑,他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沈北有的是法子能让武徽衣食无忧,可各人思想不同,沈北觉得离婚这事儿没什么,但是武徽却不是如此,他与沈将军多年感情已然消磨殆尽,可如今他背着与人私通的罪名,还有被人休弃,他表面看起来多平静,内心就有多焦虑,沈北看着沈东,视线望着远处方向:但愿伯爵府的人,能给他一个好答案。
沈北与沈东没有回来。
武徽在房中看着那盏茶,好一会儿,他听到了外头的脚步声。
而后眼前一亮,只看见一个又熟悉又陌生的人出现在他面前。
他试探着:阿么?
伯爵府太君看到武徽的一瞬间,他眼眶都红了,两人互相冲着对方走过去,武太君抓着武徽的手:你受苦了。
武徽一瞬间,泪如雨下。
两人相看泪目了好一会儿,武太君才与武徽说起了来意:本不该是我来的,但是此事若是让春华来,未免他张不开嘴了,徽儿啊,你这事情,闹得挺大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但你如今有北哥儿护着,入住在这王府,虽说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但在自己儿子家里住着,总比被休弃了之后回到青州要好得多了。
第157章 死志(二更)
沈北与沈东走了好一会儿,想着那边聊得应该差不多了,再回去,那边武阳伯爵府的人还在,来的是武太君,沈北与沈东都该唤一声外祖的,那武太君看着沈北面上露出笑容来,热情非常:是北哥儿啊,瞧我说的,如今该称王君了。
沈北看了一眼武徽,见他面上泪痕擦干净了,这会儿整个人看不出什么来。
不由眯了眯眼睛,看了一眼面前的武太君: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
武太君听沈北说这句话,笑起来:你这孩子,小时候我见过一回,如今出落的这么好了,你阿么心里头难受,你多陪陪他。
沈北面无表情:是。
武太君来的快,走的也快。
按说不该走的这么快,可他偏偏这就走了,倒像是,外头有什么人在等着似得。
武徽深呼吸一口气,看着沈北,他知道沈北想问,他冲着沈北干笑一声:没什么,也没有责备我,只是,有件事情来拜托我一番。
沈北听着便皱眉了。
他那封信送去,是指望武阳伯爵府的人来给他撑腰来的,事实上,儿子给阿么撑腰,没什么,但是他这身份,总归让人有仗势欺人的感觉,但是武阳伯爵府就不同了。
武阳伯爵府这些年都在青州,与京城势力不沾半点,他送信过去,伯爵府的人来了,即便是去将军府一趟,也好歹让人看看所谓的有娘家人的底气。
结果人倒是来了,却说有事拜托?
如今的武徽,还能有什么能做的?这拜托,无非是借着武徽的口,来让沈北办事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