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绒的还好,价钱没低过他的心理价位,羊毛衣什么鬼?一两银子一件,除开纺线织毛衣的手工钱,那羊毛岂不是是要卖的很便宜?
“羊毛衣太低了,一个熟手织毛衣最少也要五六日才能织一件。加上还要纺线,这可都是很费时间人力的。一两银子不行!”
他的态度没有模棱两可,很坚决的拒绝了一两银子的报价。
付怀安也知道价钱不可能一次谈拢,很是痛快的又长了两钱银子。
“巴雅尔,你我交好多年,我也不瞒你什么。这羊绒衣是真真的舒服,价钱也能卖的很高。但这羊毛衣嘛,没有丝绸那么顺滑,还有那么一点扎手,要不是有个保暖的作用,三钱银子都卖不上价。那些富贵家的夫人小姐是看不上这个的。”
这个道理巴雅尔和沐柔都明白,一两又二钱,羊毛衣的话差不多了。
沐柔扯了扯巴雅尔的袖子,这是她觉得可以的意思。巴雅尔也就不再坚持,确定了羊毛衣的价钱。不过羊绒嘛,这样好的东西他们还要再争论一会儿。
“十两银子很不错了。”
“还是有些低了,羊绒一年只能收一次,一只羊最多也就能收一斤。这么珍贵的东西,拿来才卖十两,我这回去也不好和人家土司交代啊。”
说到土司,付怀安也想起草原才刚刚归顺大安不久。听说草原上的人每天都风餐露宿,只有个帐篷住。居无定所到处漂流,想想也是可怜。
不过商人可是没有同情心的,他只知道羊绒绝对能为家里带来巨大的财富。
“那就十五两!咱不要讲来讲去,我说一个心里价,你也说一个,咱们看看该怎么谈。”
那巴雅尔就不客气了,直接说了个二十两。
他觉得挺高的,殊不知付怀安心里已经默默松了一口气。没有狮子大开口就好,他是真不想和巴雅尔为着这谈价钱的事崩了。
两人又拉扯了一会儿,最后决定羊绒毛衣以十八两银子一件的价钱卖给付家。
说完了毛衣的价钱,付怀安就忍不住提起卖织法的事了。他在织布坊里看过很多次,寻常的织布机绝对驾驭不了那么粗的毛线,纺得太细又没那么好的保暖效果,还是得纺成巴雅尔这样的毛线才行。
这样的话,织法就得买下来。
“卖织法也不是不可以,但人家卖这织法的人有条件。买了毛衣的织法,羊毛就只能买孟和的。”
付怀安愣了下。
只买孟和的?
这要求……
有些离谱又在情理之中。
“那若是孟和的羊毛不够呢?”
“不够你再另外买就和我们没关系了。”
“那若是孟和提供的羊毛品质粗劣怎么办?”
“这些都可以写进契约里,若是孟和的羊毛质量不好,退货或者赔钱都能商量。”
巴雅尔还是很有诚意的,付怀安思索了下,这个要求他也能接受。毕竟买下织法本就是准备大批量制作毛衣的,当然要用很多羊毛。
内陆大型的养羊场一个都没有,想买大批量的羊毛还真得从草原上买。
“这个要求我应了,织法怎么说?”
巴雅尔默默举起两根指头来,吓了沐柔一跳。他可真敢开口啊。
两百两银子……
“两百两么……成交!”
付怀安竟然没讲价!
巴雅尔暗道失策,居然估价估低了。可这事都谈成了,再反悔就有些不地道了,他也只能认下了这个价钱。
织法卖低了,巴雅尔便将羊毛的价一个劲的往上抬。付怀安没那么容易动摇,最后一直坚持没松口。以七钱银子一斤羊毛和十五两银子一斤羊绒定了价。
两人签好了买卖的契约,巴雅尔当场就把所有的毛衣交给了他。
“羊毛估计有上万斤,我得回去草原拉来,大概十月初就能到了。到时候你还有时间纺线做衣裳。”
“十月……有点晚了,反正你抓紧回去将羊毛都送来。对了,这个织法是谁去教,这位姑娘吗?”
沐柔点点头答道:“是我去教,不过希望来学的都是比较手巧能听进话的女工,不然学起来会难。”
付家几百名女工,她是不可能一一教过去的。所以只答应带最聪明的十个,等那十个人学会了再回去教其他人。
巴雅尔还着急着回去呢,她不能耽搁太长时间。
于是契约一签,沐柔当场便跟着付怀安去了付家的织坊挑人。巴雅尔原是还有一堆事要做的,但他不放心也跟着去了。
付怀安瞧出了点儿意思,对沐柔倒是更客气了几分。
远在千里之外的哈日胡还不知道这一季的羊毛将会给部族带来多大的利益,他这会儿正忙着招待图布信的人。
虽说人家来的目的不太光彩,但这个待客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喝完香浓的奶茶又吃了一顿美味的奶制品大餐,图布信的人本来就萎靡的气势就更不剩什么了。
怎么就大半年不见,孟和竟然多出了这么多的新鲜吃食?之前就有听到消息说孟和有种叫奶豆腐的东西已经开始在城里卖钱了,他们还不怎么信。直到这次来亲口尝过才知道,还真有可能是真的
这些人心里那叫一个酸啊,部族从来都只能用皮毛肉类去交易,啥时候有见过部族从城里赚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