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样本来就是送给家里两个女娃娃的,卓娜拿着长命锁直接给两个娃戴上起来。
“平时可小心着些,别弄丢了。我瞧着是银做的,一个也要二两银子左右,可贵呢。”
姐妹两宝贝的摸摸长命锁,乖乖点头保证,接着凑过去看箱子里的东西。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普通的粗布,仔细看了下才发现是包裹在外头的一层而已。里面是两匹深蓝色的缎子,这种布料在老百姓眼里算是不便宜了,但比起丝绸还那还是要差一截。
今年送了缎子,那应该没有丝绸了。
卓娜将东西都拿了出来,果然如此。想想也不必太失望,毕竟酒壶和首饰价钱也不差。
“哇,年礼真丰富啊,有蜂蜜还有酒,这几块是什么?拿叶子裹的这么严实……”
朝乐伸手扯开叶子戳了戳,蹭了一指头油腻腻的黑灰。
“阿爹!这东西怎么这么脏啊!”
哈日胡正要解释,一旁的宝音已经宝贝一样将另外一块黑坨子也打开了。
“阿姐,这是腊肉!!洗干净做了吃,很香的!”
宝音一想到腊肉的香味,口水忍不住冒出来了。她其实对南方的很多食物都吃不惯,但这个腊肉她真是喜欢的不得了。
“阿爹,朝廷可真大方,送了这么大两坨腊肉。”
她刚刚拉了下,一坨至少也有十来斤吧,二十多斤肉,加上茶和布匹首饰,没个几十两弄不下来。
哈日胡本也是跟着一起在笑的,只是没一会儿想到了什么,笑意渐渐又淡了。
朝廷的年礼比去年重了许多啊……是有什么打算?那来的特使嘴巴紧的很,说话也很谨慎,什么也打探不出来,叫人心里没底。
看来只能等巴雅尔开春来的时候从他那儿打听打听了。
巴雅尔这会儿已经卖完了奶豆腐,带出来的皮子和肉也卖得干干净净。草原的皮子和肉那没得说,只要价格不是太离谱,一向是紧俏货。
“东家,我想去给我家那口子看个首饰,下午能请半日假吗?”
“当然可以,去吧,下午也没什么事要你做。”
巴雅尔一个人默默整理着账册,他虽然在这方面不是太擅长,但有耐心的很。每次查账至少也要对个三遍,这些活儿他是不放心交给外人的。
正对着账呢,又来了一个请假的。说是要给家里人带点兴阳城的特产回去。一个接着一个,他干脆给随行的人都放了半日的假。
等人都走了,院子里也清净了没人打扰,他对起账也就快了,弄好后看外面时间还早,他也收拾了下拿着银子出了门。
兴阳城他常来,好吃的好玩的东西他也知道不少。以前也托人给代格他们送过,不是很新鲜了。但宝音还没有过呢,他想着买上一些,等开春了一起带过去。
巴雅尔一个人临时决定要出门,本来是不打算换衣裳的,但这城里啊很多地方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他最后还是换了身自己最好的衣裳。
一路出去买了好些小玩意儿,像那有各种颜色的陶瓷娃娃,边城没的卖小孩子喜欢的很。但这东西很脆弱,路途遥远容易磕伤碰伤,加上路费很不划算,一直也没能卖到边城。
他瞧着好看,买了两对,宝音和朝乐一人两个。拿在手上正瞧着呢,突然听到前面一阵吵嚷声。
“我不是他媳妇!真的不是!”
“哎呀,姑娘,人家婚书都在手上,你这是在倔什么?”
“是呀是呀,小夫妻有什么吵一架就算了,你男人都这样低声下气的,再倔就是你不对了。”
一堆人围在一起看热闹,巴雅尔人高马大的,旁边的人自动避开了他。
里面是一个梳着妇人发髻的年轻女子,长的还挺不错,估摸着生活不太好人有些干廋。她被一个男人拽着,死活不肯走,非说她不认识那个男人。可那男人却拿出了一张婚书,众人自然是帮着男人说话了。
巴雅尔皱了皱眉,有些看不惯这样对待女人的行为。若是自己的妻子,就该好言相说,妻子不肯原谅也不要在大庭广众下这样逼迫吧,岂不是将矛盾更加激化?
“我真的不认识他,求求你们帮我报个官,或者去白水巷帮我找姓沐的人家,我二叔二婶可以帮我作证的!”
女人急的脸都白了,眼里泪花乱转实在可怜。众人只是瞧着,却一动不动。报官啊,谁愿意去和官衙打交道。至于白水巷,要走上两刻钟呢,自己的摊子还要不要啦。
巴雅尔向来不是个热心肠的人,觉得这些人吵来吵去很是无聊,转身便想走。谁知那被拽着手臂的女人不知是哪里来的劲儿一把挣脱了擒住自己的男人,扑过来就抢走了巴雅尔的两个娃娃。
“你干什么?!”
砰的一声,娃娃碎了。
“……”
“哎呀呀!太可恶了,这样的媳妇儿赶紧带回去好好教训教训。”
“就是就是,当街就敢抢人的娃娃,太坏了!”
一群人指指点点,女人脸上却没有一点心虚,倒是那个男人眼神开始飘忽起来。
巴雅尔觉出异样,也不看那女人,直接走到男人面前。
“你既然说她是你媳妇儿,那这瓷娃娃就你来赔吧。这是我刚买的,摊子不远,你一问就知道了。这两娃娃做工精巧,色彩艳丽所以是最贵的。一个五百文,正好一两银子。”
他伸出手找男人要银子,男人当然不干了,直嚷嚷着不是他砸的凭什么要他赔。
这时候看热闹的又你一嘴我一嘴的说起来了。
“你不是人家丈夫吗?她砸的东西当然该你赔了。你该不会是要赖账吧。”
“啧啧,穿的像模像样的,没想到连一两银子都不愿意赔,真小气。”
“还真不愧是一对夫妻,一个抢人东西,一个赖帐不赔,我看这才要报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