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按以往,她都是跟禾儿要好一些, 毕竟两个人就差一岁。
但现在毕竟是一个有工作, 一个在上学, 只得转而跟着小表妹玩。
苗苗还是挺愿意的, 放假就带着她四处转悠。
有时候去远一点的地方,就找周杨开车带。
本来嘛, 妈妈想把外甥女和周杨凑一块的事,家里人都知道。
禾儿心里嘀咕着,不知道是不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打发让高明去问。
正赶上大米从深圳回来,几个男人聚在一块说话,高明奉命打听道:“你觉得灵灵怎么样?”
周杨哪能听不出来, 摆摆手说:“特别好,不适合我。”
人嘛,总得看个合适不合适。
不过高明仍有疑虑,说:“我还以为你有意思,不然怎么回回出门都殷勤接送。”
那哪是对王灵灵殷勤,周杨手摆得都快断,说:“别瞎说啊,我是找苗苗练口语。”
现在又不是考出租公司那会,事业上这么忙,怎么开始用功读书了。
高明心里闪过一丝念头,说:“你要是想学,找我们谁都行啊。”
周杨振振有词道:“少来,你们谁有空不是陪对象去,能跟我折腾?”
他也是挺直白的,说:“我就想把本科学历进修出来,这不是想着外语还算过得去,学这个最容易嘛。”
这倒是真的,他当年就是靠着外语优势,才有现在这份工作的,不过这两年市里一批又一批采购出租车,招聘条件反而放低。
高明觉得自己也不能把人想得太复杂,点头说:“苗苗还是挺喜欢做老师的。”
别看姐妹俩性格不大一样,很多小习惯几乎是一脉相承。
都是人家问一句,恨不得当场把课开起来的主。
周杨这点还是同意的,说:“可不是,我哪天偷懒,她还一直催我。”
在学习上一点不肯给放松。
高明连肩膀都舒缓下来,说:“还会给你出考卷,考差等着挨骂吧。”
周杨还真刚考完,就苗苗那性子,两句话都骂不出来,只是眼睛一瞪,你都觉得自己犯全天下最大的错。
他摇头说:“看得你都不敢不好学。”
又很是感叹道:“就她这脾气,能考状元不意外。”
有天赋,肯努力,就已经打败世上许多人。
高明想想,觉得姐妹俩多半像赵阿姨,太要强。
以至于他当时都很担心,觉得禾儿把目标定得太死,又太努力,要是没考到不知道得怎么哄,知道成绩后很是松口气,很是心有戚戚焉附和道:“想做什么,就得做到,打小就这样。”
虽然是小时候都在家属院长大,但周杨跟苗苗相处的机会并不多,他回忆起来,比划说:“小时候就这么大一个,成天牵着小狗转悠。”
那都得上小学以后的事,高明像家长一样叹口气说:“那会都算懂事,以前你是不知道。”
周杨是不知道,洗耳恭听。
两个人聊得还挺好,唯有大米左右看,寻思今天不是来听他这回在深圳的新见闻的吗,怎么现在改成回忆往昔。
但对苗苗,他以前也是“受害者”,索性加入说:“有一回她捡了块蓝色的石头,还别说,挺漂亮的,半道上自己摔一跤,石头掉进池塘里,你是没看见那动静,哭得跟孟姜女似的,谁劝都不好使,非要那块,我俩下去捞三回都没找到,方叔亲自出马都不行,我们绕着石头堆半个月礼拜,才给找出块颜色差不多的。”
掐指一算,哭的次数和别的孩子比起来是不多,架不住这劲,一般孩子也没有,想起来就每次都跟“噩梦”似的。
周杨听着好笑,回过头特意买了一串绿松石的手串,说贵也不算贵,难得是颜色正。
趁着要接她去郊外画枫叶的时候送出去。
苗苗一看就喜欢,戴在手上又摘下来说:“我不要。”
姐姐和妈妈一准要骂人的。
周杨哪里管她,说:“几十块钱的东西,不要扔了吧。”
苗苗心想,那多糟蹋钱,扒拉着出租车的座椅说:“那我请你吃饭吧。”
她自从学画出师以后,每年也有那么几幅画能卖出价,虽然还比不上老师赵千,但在国画界的青年画家里,还是颇有名气,一幅画就值好几百。
艺术家也要吃饭啊,别的不提,她学画这些年,多少钱就砸下去,总不能一点回报都没有吧,那她都替父母鸣不平。
更别提大人日日接送的心血。
周杨知道她口袋从没缺过钱,打着方向盘说:“行啊,小馄饨。”
现在也涨价,一碗要八毛。
苗苗扁着嘴不说话,作势又要把手串拿下来。
真是祖宗,周杨失笑出声道:“红房子,红房子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苗苗满意点点头,不过到家还是如实汇报道:“杨哥送我这个,我请他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