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帆想着,目光却越发的复杂。
刚刚裴珉在那种惊慌失措的情况下,竟然还能想到他。
自己明明怕得要死了,竟然还能回头来寻他。
江白帆心里漾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悸动,只觉得某个地方柔软一片。
他下意识的牵过裴珉的手,轻声道:回家吧。
好。
一夜无话。
第二天,江白帆醒得早,他起床,裴珉还在睡,等他洗漱完毕了,裴珉才起床。
醒了?
嗯。
昨晚睡得好吗?
睡得好。
江白帆站在镜子前梳头发,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坐在床边擦眼睛的裴珉说话。
快点换了衣服去洗漱吧,等会儿一起下去吃早餐。
江白帆梳好头发站起身,余光却突然瞥见裴珉昨天穿过的裤子,在屁股侧边的位置上,有一小片刺眼的殷红。
他下意识的走近,拿起裤子仔细看了一眼,才疑惑的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哪来的血?
不知道。裴珉摇头,刚睡醒的眼里还有些迷茫。
是不是哪伤了?
没裴珉站起身,在臀侧拍了一下,刚准备摇头,可手却碰到了哪里,皱着眉头嘶了一声。
怎么了?江白帆见他这样吓了一跳,伤哪了?
这里裴珉按了按左腿臀外侧,好像有些疼。
让我看看。
裴珉愣了愣,抓着裤子不动。
发什么呆。江白帆敲了他一下。
看着他有些发红的耳尖,江白帆才回神,好笑道:放心吧,我只看伤口,不会看你的屁/股,我可以向你保证。
不用保证,真要看也行。裴珉垂眸呐呐的说着,一直紧抓着裤子的手也松了。
江白帆站在他的身侧弯下腰,拉开他的裤头看了一眼,顿时一愣。
这伤口
伤口处是一排不太深的咬痕,血迹已经干涸,因为伤口不深,看着倒也不吓人。
只是看这型状,似乎
江白帆仔细的看着这个伤口,猛地想到了什么,顿时脸色一白,神情凝重道:你昨天被狗给咬了?
我裴珉低头看着大腿外侧的伤口,眼里划过一丝茫然。
昨天的情况发生的太过突然,当时很惊慌,事后也是恍恍惚惚,惊魂未定。
他完全不记得有没有被狗咬到。
这倒也不能怪他,有时候手上就会出现伤口,但是你完全记不起来是什么时候被划到了。
得过了好几天了后,才发现手上有个伤口。
他现在的情况也一样。
江白帆还算镇定,站起身道:快点换衣服吧,咱们得去医院。
为什么?
破皮了,得去打针。
一点点没关系吧?裴珉有些无所谓。
他小时候被那几只流浪狗咬过几次,因为性格的原因,他没有跟爹妈说过,也没有跟旁人说过。
江白帆却摇头,语气十分坚定道:不行,只要破皮了就要去打针,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快点换衣服洗漱,我去借车。
三十分钟后,白水镇上的惠民诊所内。
裴珉站在床边,闻着浓烈的消毒水味,还有医生手里那根长长的小针,顿时整个人都不好过了,抿着唇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江白帆看他那个模样,想笑笑不出来,只问:害怕?
裴珉摇头:不是,我不喜欢打针。
谁都不喜欢打针,人之常情,那冰冷坚硬的铁器插到身体里,谁都不会喜欢。
护士把注射头往上挤了挤,放空掉里面的空气,才道:衣服撩起来。
裴珉看到尖尖的泛着寒光的针头,眼睫毛轻轻地颤动着,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江白帆对这种事情过份熟练,以前带江晨晨去打针的时候,江晨晨一看到针就害怕,然后哭着躲开。
江白帆已经很习惯了。
所以裴珉才露出一丁点胆怯的神情,江白帆就靠了过去,熟练伸手捂着他的眼睛,让他靠在自己肩头,轻声安抚道:放松,放松,肌肉不要绷紧了。
其实一点都不疼的,简直比蚂蚁咬一下还要轻。
刚刚还有些反抗情绪的人,突然就安静了,沉默的伏在他的肩头上一声不吭,任由针头扎进手臂里。
打完针,准备出门时,江白帆想了想,问医生:被狗咬过的伤口要上药吗?
要也可以,不要也行。
还是要吧。
行。医生又拿起笔,开了一点药给他,嘱咐道:外敷,一天一次,结疤的时候会有点痒,不要去抠它。
好,谢谢。
江白帆接过药,拉着裴珉走出了诊所,举着手里的膏药又仔细看了一眼,才道:回家再帮你上药。
嗯。
时间是早上九点半。
太阳出来了,化雪的时候格外的冷,裴珉缩在羊绒大衣里,整个人精神都不太好,恹恹的跟在江白帆身侧,一向热呼呼的手都有些凉。
江白帆摸着他冰凉的手,忍不住有些心疼,他叹了一口气,看着前方冒着热气的小摊,才想起今天出来的急,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
他开口道:饿了吧?我们去吃早餐。
嗯。
江白帆点了茶叶蛋和豆浆油条,屁股还没坐热呢,就碰到了从旅社下来吃早餐的江晨羽和叶归。
你们怎么也在镇上?江白帆一愣。
就江晨羽见叶归去点早餐了,立马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就昨天送叶归出来后太晚了,我懒得回去,就干脆将就着睡了一晚。
哦。江白帆点头,并没有多想。
江晨羽咬了一口油条,含糊不清道:你们呢?你们怎么也在镇上?
裴珉被狗咬了,我带他来打狂犬疫苗。
卧槽!这么惨的。江晨羽一愣,诧异的看了一眼裴珉。
裴珉低着头,安静的剥着茶叶蛋。
端着早餐回来的叶归,听到了他们的聊天内容,突然笑眯眯的也插了一句:这么巧,我昨天也被狗咬了。
江晨羽一噎,黑着脸踹了他一脚,反嘲道:我的脸昨天还被狗舔了呢。
他俩的对话让江白帆一头雾水,他疑惑道:你们也被狗咬了,这么多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