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靖垵闻言,微微颔首道。
“不错,看来佛山那边的研发进展还是不错的。”
“孤心甚慰啊!”
思索了片刻,朱靖垵又开口询问道。
“既然佛山那边的试验已经有了结果,那南京这边何时可以开始尝试着进行生产?”
宋全开口说道。
“启奏殿下,下官这边还在申请佛山兵工厂的技术授权。”
“只要技术授权申请通过,佛山那边再派人过来指导工作,南京兵工厂想来很快就也可以尝试进行生产新型火炮。”
朱靖垵闻言,眼珠子一转陷入了深思。
按照宋全的话来说,他们的技术申请授权应该是不顺利。
想要自己帮着说句话!
不过想想也是正常,人家佛山兵工厂好不容易才搞定的技术难题,凭什么南京这边一张嘴,人家就要给出来,甚至还得派出技术人员指导南京这边的工作?
全天下都没这般道理的!
虽然佛山兵工厂和南京兵工厂都属于同一个体系下的单位。
但是,两者现在已经分家了。
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
但是,朱靖垵却是并没有拒绝宋全的申请,而是点头说道。
“回头孤派人问问去!”
说罢,朱靖垵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哪怕是孤出面,也是不能强迫佛山那边进行技术转让的。”
“南京兵工厂这边可要做好大出血的准备咯!”
朱靖垵做事向来公道,从来不会说要为了集体的利益,就强迫某个人去牺牲自己的利益,做这种道德绑架的事情。
除非这个人是他自己!
他就算是出面要求佛山兵工厂对南京兵工厂开放技术授权,那他也一定会对佛山兵工厂进行补偿。
比如说将一部分本来打算划拨给南京兵工厂的资金,拨付给佛山兵工厂,算作佛山兵工厂攻克技术难关的奖励之类的。
宋全闻言,开口说道。
“殿下放心,下官明白!”
语罢,他便在前面继续领路,一边领路一边继续向朱靖垵介绍南京兵工厂的各项详细信息。
“殿下,前面就是兵工厂的宿舍区,宿舍区一共分为三个区域。”
“一是核心技术骨干生活的宿舍区,一般为两人一间房。”
“二是技术工匠生活的宿舍区,一般为四人一间房。”
“三是普通工人生活的宿舍区,一般为八人一间房。”
“除去这些之外,兵工厂内还配备有医院,食堂,浴室,学校,商店,妓院等相应的生活设施……”
现在的南京兵工厂是大明少有的几座重工业基地之一。
对于南京兵工厂的建设要求,朱靖垵完全是按照后世的大型钢铁军工企业的建设标准来做的。
一座合格的兵工厂,它不应该只是一座单纯的兵工厂,还应该配备有相应的生活设施。
以尽量减少兵工厂的相关工作人员同外界接触,进而保证兵工厂的保密性,减少泄密的可能。
之所以配套的生活设施里会有妓院,那是因为兵工厂的工作人员清一色的都是男人。
而人都是有生理需求的!
一群男人待在一个较为封闭的环境中,如果没有女人,会很难管理的。
日暮西垂,夜色将近,朱靖垵结束了对南京兵工厂的视察,带队离开了汤山,往南京城内而去。
今天晚上他还要接见江苏浙江各州府主官,并对他们进行赐宴呢。
可还不能休息!
今晚不知道又得忙到几点了。
……
北京,德胜门!
刚出正月,二月初一一大早。
只见德胜门的城门大开,浩浩荡荡的清军正在开出德胜门,然后往东北方向而去。
先是一名名外藩蒙古派来的精骑,这些精骑虽然穿着的只是皮袍子,但持刀挎弓,高坐马背,还是显得威武不凡。
在这些外藩蒙古派出的精骑身后,则是我大清将来赖以对抗明贼的八旗新军。
一队队八旗新军在腰鼓敲出的鼓点下的指挥下,背负着火枪,队列严整的迈步前行。
在大清高薪聘请来的洋教官的调教下,在乾隆数次亲自过问下,现在我大清的这些八旗大爷总算是有了几分精锐的样子。
不过也就是看着还像回事,真正到了要打仗的时候,这些人都靠不住的。
八旗新军中惟一有些战斗力的部分,估计也就只有那些由包衣所组成的包衣新军了。
这些包衣在我大清开出的抬旗的条件的诱惑下,是真的敢豁出命去拼的。
别的不敢说,最起码,光战斗意志这方面,包衣就能甩出我八旗大爷好几条街去!
唯一显得比较突兀的,就是这些八旗新军身上还穿着厚重的甲,脑袋上还戴着避雷针头盔了。
不过,各色甲旗帜分别组成不同的方阵,远远看去五颜六色的,却也有几分威武不凡。
在八旗新军身后,是一队队的索伦兵。
虽然海兰察折在了战场上,但一个海兰察倒下了,却会有千千万万个海兰察站起来。
只要我大清的统治还能维持,就能继续从关外的索伦,鄂伦春等诸部征兵,继续组成索伦兵,为我大清征战。
这支索伦兵就是我大清重新在关外征召起来的!
战斗力即使比不上海兰察所统帅的那支索伦兵,也并不会相差太多。
最起码,用于对付朝鲜人,肯定是手到擒来的!
在这些索伦兵身后出城的,则是黑压压的一片绿营精锐。
这些从北直,山西,山东等地抽调出来的精锐绿营,也将参与到此次征伐朝鲜的战争中来。
只是和军队热火朝天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在官道两侧,有不少旗人家眷在以袖掩面,哀声哭泣。
最近这几年来,大清于战场上连战连败,他们这些旗人,几乎每家每户都有家人亲眷折在了战场上。
说一句家家戴孝,户户出丧也是不为过的。
如今,朝廷又要发兵征战,虽然打的是朝鲜这样的弱鸡,但只要打仗,就会有人伤亡,这却是肯定的。
谁也不敢保证这伤亡会不会是自家的子侄!
是故,这出征前的气氛便难免悲伤了些。
甚至是有人当场哀嚎大哭出声。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你可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我的儿啊,你要是回不来,娘可怎么活啊!”
“圩哥儿,我在京城等你回来娶我!”
“……”
常威骑在马背上,听着道路两旁的嚎哭声,脸色也是稍稍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