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随着一声细微的啪,系在林臻腰间的钢丝从中断开。
一片惊呼声中,林臻几乎是头下脚上地坠了下来。
在场的女演员们纷纷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哥!袁缘魂飞魄散,声音都劈了,本能地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想要接住林臻。
屋檐下的空地上铺着几张保护垫,但林臻下落的地方恰好是一堆摄影器材,以及张着双臂准备接他的袁缘。
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林臻腰腹发力,在空中硬生生抬起上身,尽力伸出手臂抓住伸到屋顶旁的一根树枝。
咯啦啦一阵响,树枝承受不住他的体重,再次断裂。
林臻借力纵身一跃,跳到屋檐下撑起的一把遮阳伞上。又是咔嚓一声,遮阳伞也被压垮了。
林臻最后再一跳,安稳落地。
太好了,没事了!
影帝太牛了,核心力量太强了!
乖乖,刚才吓得我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还好林教授hold住了!
所有人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交口称赞。
牛逼。武术指导竖了个大拇指,林臻在突发情况下的应变能力和心理素质相当厉害,哪方面差一点都没办法保证能安然无恙。
今井松则双手合什朝空气连着拜了几拜,老天保佑,谢天谢地。
要是林臻有个什么闪失,他这辈子的导演生涯基本上就走到头了。
袁缘足足愣了五秒钟,随即冲上前去,紧紧地抱住林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臻双臂垂在身侧,片刻后才轻轻握住怀中少年止不住发颤的肩膀,安抚道:没事了,我这不是好好的。
袁缘闷在他宽厚的胸膛前,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脸上也不知道沾了他身上的雨水还是什么,湿乎乎的,眼睛里也带着一抹水光,瓮声瓮气地说:刚才好危险,万一
万一林臻有个好歹,他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林臻心里一阵酸软,极力克制着没有将人狠狠拥进怀里,而是低声责备道:你也知道危险,为什么当时不躲开,反而伸着手臂傻乎乎地站在下面,要是砸到你了肯定也会受伤。
我袁缘讷讷着回答不上来。
他刚才太担心林臻了,当时根本没想到这一茬,凭着本能就那么做了。
如果林臻真的摔下来,那他宁愿跟他一起受伤。
幸好你们俩都没事,刚才我都不敢看。丝黛拉上前来打圆场,拍了拍心口道,小袁刚才吓坏了吧,他还是个孩子呢。
被她这么一说,袁缘感觉自己有点丢人,便松开了林臻,背过身把脸上的水迹擦干。
林臻沉默地摸摸他的头,然后对今井松道:导演,以后剧组人员的保护工作和仪器的维护还得加强。
林教授,您说的是,这次真是一个深刻的教训,还好是虚惊一场。今井松后怕不已地连连点头,您赶紧去换衣服吧,然后好好休息一下,今天就拍到这里。
林臻点头,转身去了化妆间。
晚上吃饭,袁缘受惊过度,有点吃不下。
林臻却已完全恢复正常,漫不经心地说:演员是个高收益却也伴随着一定风险的职业,想要获得更多,就要有心理准备付出相应的代价。像李千山老师,平时一脸富态相似乎很轻松的样子,但他演了几十年的戏,身上就有一堆旧伤。
其实今天情况不算特别危急,我拍《第五维》的时候,有一次被大风刮倒的布景架砸到头,昏迷了两天。当时医生都差点下病危通知书了,不过我还是挺过来了,也没破相,依旧这么英俊。
袁缘:
看他不但没笑,脸色反而又白了一分,林臻暗悔多言,但还是正色道:如果你担心会出意外事故,可以不演戏,选择其他相对来说安全一些的幕后工作,比如写剧本,做策划或者制片之类的。
袁缘迟疑着问:你没有考虑过退出演员这个行业吗?
林臻摇摇头:我想演到我演不动了为止。
袁缘咬了咬嘴唇,随即郑重地说:那我陪你一起演。
当演员是有风险,但想想干什么都一样,世界上没有绝对保险的工作,送快递可能会出车祸,干业务可能会过劳猝死,哪怕坐在家里码字也可能遭遇地震火灾。
既然林臻要当一辈子的演员,那他也不会怯懦地退出。
林臻笑了: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第二天开始,袁缘早上会提前半小时起床,沿着影视城外围跑步,跑完再回酒店餐厅吃早餐。
除了特殊情况,剧组早上一般七点开工,先要布景架设机位,演员也要化妆做造型,真正开拍差不多就到了八点。
袁缘没有这些工作要完成,就可以晚到一会儿,先锻炼锻炼身体。然而长期不运动的结果就是跑三分钟就喘得不行,跟拉风箱似的,剩下20多分钟只能半跑半走,勉强把时间磨蹭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