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深吸一口气,也知道自己理亏,额角青筋绽起也只能忍着,像只大狗讨好地蹭到阮夭身边,认真检讨了一下自己昨天晚上做的太过分的地方:
好吧,我确实不该说只是蹭蹭。
也不该把你弄疼。
阮夭腿间软肉还在发红,他含着半包泪气得要死:我都说停下了,你居然不停!由此可见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丝毫没有意识到把自己都骂进去的小桃花终于舍得从被子里露出一张被蒙得发红的小脸,泪眼汪汪地控诉男人的险恶行径。如果忽略掉脑袋上顶着的猫耳发箍看起来应该气势会更足。
看这样子是没有一百份小蛋糕还哄不好了。
当然阮夭没有好意思说的是,昨天晚上他到后来还是,稍微,勉强,有一点点爽到的。也就那么一下下而已,少年脸颊上蒙着一层男潋封滟颜读加色,很不愿意承认后半夜的时候自己有像一只小猫一样攀在男人身上小小声要他用力。
但是这说出来实在是很没有面子,所以阮夭决定把昨天晚上全部的锅都推到沈烛头上。
沈烛欣然背锅,接着拿出药膏要给人上消肿药。
阮夭清醒状态下非常要面子,绝不可能轻易让人按在膝盖上揉来揉去,因此试图蹬着腿从床上逃开。
可惜沈烛这厮身高手长,一手接住飞起来的被子,一边抬手轻轻松松拎住小美人后颈,稳稳地把人翻了个身按在了腿上。
我没事!被按住了还不老实,阮夭挣扎着用猫言猫语攻击男人,坚决不肯安安静静地上药。
这样做的下场就是整个美好的下午时光都用来消耗在他追他逃的激情戏码里。小猫最终不敌凶神恶煞大坏批被狠狠rua了一顿,连那根号称镶满仿真防水猫毛的猫尾巴玩具都被浇得湿哒哒黏糊糊,白茸猫毛黏成一绺一绺散发出湿黏暧昧的香气。
等到两人西装革履出现在全市最顶级的旋转餐厅里时,阮夭双腿还不住发抖,要不是沈烛在身后扶着估计会直接软在地上。
侍者笑眯眯地迎上来给这对单方面闹别扭情侣送上菜单,阮夭抱着手臂把脸都埋在前襟里,沈烛淡定接过烫金菜单,随意扫过一眼就能点出一连串完全是阮夭口味的菜。
男人一边点菜余光还随时观察生闷气的小美人,看他耳朵尖很灵敏地抖抖,就知道其实是有在消气了。
哄好一只小桃花精的方法很简单,给他上供足够的甜食就可以了。
阮夭尝到第一口巧克力布朗尼的时候眼睛就亮了,但是为了面子还是强撑着冷漠面具,殊不知脸颊上飞起的霞色早就暴露了他。
旋转餐厅位于这座大楼的顶层,小提琴弦上滑出精灵似的轻快音符,透过玻璃落地窗可以看到灯火繁华的夜景。
阮夭伸出一只手按在玻璃幕墙上,眼睛亮亮地盯着身下霓虹闪烁的都市。
玻璃幕墙反光出高挑男人凛凛如鹤的身影,总显得高冷不近人情的脸上难得显露出一丝赧然。
他抿了抿薄唇,艰涩地开口:夭夭,我有个礼物想送给你。
阮夭歪歪头,却没有回眸: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个餐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远去的音乐融化在掠过的夜风里。
男人面无表情地脸红,面无表情地背着手疯狂摩挲那一只小小的丝绒盒子。
也不是什么很特别的礼物。沈烛盯着玻璃上倒影出的那张漂亮的,好像陶瓷娃娃一般的脸。连垂在耳边的发丝都温柔多情。
他不自觉弯了弯唇,觉得就这样一辈子也很好。
阮夭仰起脸,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他皱起眉好像想起什么突然说:你以前送给我一支烟花,可漂亮了。
他终于回过头,万千灯火在他一双澄澈眼瞳里化作明灭闪烁的繁星,柔软唇瓣都弯出月亮似的清浅弧度。
沈烛顿了顿,唇边微笑扩大:嗯。
原来他都认出来了。
那些不断轮回的世界,交错的破碎灵魂,失落的爱情,绝望的结局,最终一点一点在心里扩充成绵云一样软乎乎又轻飘飘的爱意。
所有的挣扎和不甘都已经过去,故事的结局王子总是要和公主在一起的。
王子和王子当然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