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容铭这个人,就算是对着深仇大恨的仇人,照样能表现得关怀备至嘘寒问暖,叫人看不出一丝纰漏,遑论对着一个头脑空空的蠢人。
就算长得再漂亮,也抵消不了她为了钱财故意勾引顾容章还成功上位了的事实。
阮夭觉得要是暴露了自己男人的身份,他可能会死得更惨。
没有,是我自己的问题。阮夭哑着声音,雌雄莫辨的嗓音加上软软的语调,宛如海底女妖,撩拨着顾容铭那颗千年不化的心。
穿着唐装的男人淡定地喝下一勺热粥,朝着秘书简单挥了挥手。
齐仁跟在顾二爷身边多年,早就知道顾容铭一个动作下的所有含义。
已经吩咐厨房去做了夫人喜欢吃的甜点,夫人可以稍微等候一下。齐仁笑起来,好斯文的一个男孩子。
不用这么麻烦。阮夭不好意思了,顾容铭这就算是演的也太尽职尽责了,阮夭一想到自己要被打马赛克的任务内容,还隐隐有点下不去手。
要成功地勾引小叔子,还要保证身份不能暴露,这个剧本也太难了一点。
阮夭深吸一口气,含着最后的倔强:统子哥,如果被发现了会怎么样?
系统的像素小人脸露出怜悯的表情:可能会死吧。
阮夭:好想罢工了。
真每天都在用生命打工。
阮夭喜欢吃甜食,闷热的夏季虽然对着主食没有胃口,一口一个小布丁倒是很快乐。等到厨房把造型可爱的小布丁端上来的时候,郁闷阮夭瞬间把任务抛到了脑后。
感受着布丁软软滑滑在口腔,甜丝丝又凉津津的口感,阮夭脸颊上都不自觉泛起幸福的颜色。
什么心思都显露在脸上,藏也藏不住。
就是完全的孩子心性。
顾容铭默不作声地瞧着名义上的嫂嫂正乐颠颠地挖小布丁吃,心想这样的人也会为了荣华富贵去勾引顾容章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阮夭好像变了个样子呢。
顾容铭敲打着指节,如霜似雪的面容上看不出什么感兴趣的神情。
顾瑾却立刻展露出了一种微妙的敌意。
这是野兽发现自己的宝物受到觊觎时的第一直觉。
他警告似的看了一眼顾容铭,顾容铭一只手合拳抵在唇角咳嗽了一声,理都没理这个侄子,反倒对阮夭流露出一丝自己都尚未察觉到的笑意:嫂嫂要是喜欢的话,可以让厨房多准备一些。
系统用甜点诱惑阮夭:如果能完成支线任务的话,宿主大人以后就天天都有小布丁吃了哦。
阮夭眼神质疑:我看起来像是有那么好骗吗?
有呢。
*
作者有话要说:
咳,这两天忙实习没有更新对不起大家orz
明天会努力多更一点的呜呜呜
第41章 豪门的秘密(8)
入夜的时候,阮夭站在房间里的全身镜前,有点难以启齿地小小声说:统子哥,我真的要穿成这样吗?
虽然已经对自己奇奇怪怪的人设习惯了,但是这种程度的话,还是有点破廉耻吧。
他拖着小鹿头的毛绒绒家居拖鞋,白玉似的圆润脚后跟还透着一层薄粉。
阮夭抖着手指拉紧了松散的睡袍,试图努力藏住里面神秘而诱惑的风景,长长的睡袍裙摆下露出两条笔直细长的小腿,海藻一般的长卷发用发带不是很熟练地随便束在身后。
连无意散落在鬓边的长发都若有若无地透露出暧昧的味道。
系统的屏幕上换了个加油的像素表情:根据大数据选择,这是成功率最高的一套装备了,为了完成任务,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宿主大人加油呀!
为了你的小布丁!雄起!
阮夭好丧,眼尾垂下来,看着好委屈:我觉得我会没命的,如果顾容铭发现我是男的,他会不会直接把我杀了?
系统爱怜地用细细的机械手揉揉意识海里小阮夭毛茸茸的脑袋,语气特别活泼乐观:宿主大人,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重开呀。
阮夭:我感觉更可怕了,谢谢。
他按照系统给的脑内地图走到了顾容铭的房前。今夜是支线任务的最后期限,要是不能完成的话,不仅达不到评级,还会被上面惩罚的!
一想到那些奇奇怪怪的惩罚项目,阮夭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深吸了一口气,手指轻轻敲了敲顾容铭的房门。
里面很快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进。
房门居然没有锁,阮夭颤颤巍巍地推开门。
顾容铭应该是刚洗完澡,身上只披着一件单薄的睡袍,正坐在轮椅上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外文书。黑发随意地散在身后,越发显得男人的脸如同冷雪一般的白,简直有些像没有感情的无机质人偶了。
他看见来人是阮夭也微微诧异了一下,旋即脸上调整出那副温和却疏离的表情:嫂嫂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吗?
阮夭疯狂调动情绪,淡粉色的嘴角一撇,浓密线长的眼睫如同蝴蝶一般颤动,孱弱得可怜: 二爷,我
顾容铭手指翻开一张书页,神色有些晦暗。
他不是没有见过主动投怀送抱的人,凭他顾二爷的身份,曾经也是一天到晚有狂蜂浪蝶蜂拥而来,最后是他下了谁再靠近就打死的命令那些男男女女才不敢近身。
阮夭一推门,他就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了。
也是,顾容章一死,阮夭作为一个刚嫁进来没几天的外人,自然就成了无主的菟丝花,被众人虎视眈眈地觊觎着,却连最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没有。
如果不快点给自己找个新主人的话, 她迟早会被那些恶心男人吞得连骨头渣也不剩。
与其被那么多肮脏的东西欺侮,还不如找个干净的靠山庇佑自己。
顾容铭自己都没发现心情好像突然愉悦了起来。
阮夭容色生的极艳,不需要任何脂粉的点缀,光是素净着一张脸就足以勾魂夺魄。这种美丽介乎于两种性别之间,既不会美艳得太有攻击性,也不会柔和到过于寡淡。饶是顾容铭,有时候也会想造物主真是给了阮夭太多的偏爱。
阮夭的浅色眼眸在明亮灯光下宛如两颗华贵而明艳的宝石,闪烁着星子一般熠熠的微光,看得人移不开眼睛。
二爷,我不敢一个人睡。
她连音色也雌雄莫辨,低哑尾音撩的人心尖发麻。
顾容铭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定力有这么差。只是听阮夭示弱地说了一句话,就有想要看她被自己欺负得哭出来的冲动。
海藻一般的长发从身后铺散开来,阮夭眼中似含着惹人怜惜的泪光:有人在我房间里放了摄像头。
顾容铭神色一凝:是谁?
阮夭想起来的时候是真的有点怕,小脸苍白着,神色仓皇:我不知道,我很害怕。
因着顾容铭是坐在轮椅上的,阮夭便只能跪坐在地上无辜地把一只手放在了顾容铭轮椅的扶手上。
那个变态说不准还在我房间里装了什么。
阮夭咬了咬肉嘟嘟的唇,被咬得泛出深绯色的唇瓣如同果冻一般诱人。
二爷,我不想一个人睡了。阮夭向来做任务都是别人费尽心思地哄着他,还真没有这样委委屈屈地勾引过谁,顾容铭再不松口他就要绷不住了。
顾容铭轻轻地笑了一声。
阮夭掀起眼睫。
因为常年都在喝药,男人身上带着一股好闻的草药的香气,他低下头来的时候,那股浅淡清冷的药香就流连在阮夭的鼻尖。
阮夭很喜欢草木的气味,不自觉就凑得近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