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衣带着个连走路都走不动的拖油瓶,本来烦得要死,返回来找阮夭的时候却发现阮夭满脸冷汗地跪坐在地上,一边还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脖颈。
楚凌衣心下一慌,握住了阮夭的手腕:你怎么了?
一阵浅浅的香风猝不及防地扑进了楚凌衣的怀里。
阮夭渗着血的手指还在发着抖,他手脚发软地倒在楚凌衣的怀里,蹭着楚凌衣的肌肤都冷得像是冰。
楚凌衣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他发现你了?
阮夭顾不得还有第三个人在场,闷着头埋在楚凌衣胸口,好半晌才听见少年压抑到极致的哭腔:别把我一个人丢下。
他从未在楚凌衣面前如此示弱过,哭得鼻尖都是水红色的,眼尾洇开大片的薄绯。
我很害怕。
我差一点就死了。
阮夭露在衣袖外的雪白手指紧紧攥住了楚凌衣的外套,他弱声弱气地靠着楚凌衣:他拿着刀,要杀了我。
楚凌衣不顾站在一边的快要惊掉了下巴的倒霉蛋,干脆打横把阮夭抱了起来。
阮夭本身就瘦,抱起来的时候也轻飘飘的没有什么重量。
别怕,我在。
他稳稳地抱着阮夭走在曲折的小路上,看也没看后面的杨熙宇一眼。
我们回去了。
他低头温声安慰着瑟瑟发抖的少年。
但是很快他的目光就凝住了。
阮夭漆黑的发间插着一朵小小的白色山茶花。
饱满娇嫩的花瓣在夜风里轻颤,枝叶纠缠着少年的发丝。
那是一枝看着像是刚从花枝上剪下来的新鲜花苞,不知道为什么它的主人用了什么方法,在一路的追跑中都没让它枯萎。
他把这枝保护了一路的花插在了阮夭的发上。
衬得本来就雪白生艳的面孔越发像是从月下钻出的精魅。
阮夭似乎感受不到楚凌衣对自己的格外优待,心安理得地趴在楚凌衣的怀里,抬眸问发愣的男生:怎么了?
花瓣在手里扭曲成团,散发着香气的花汁溅在手心。
楚凌衣面无表情地搂着少年:没事,发现了一点脏东西。
杨熙宇迟疑地跟在两人身后,半晌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你们
楚凌衣转头看了杨熙宇一眼,微微地笑起来:如你所见。
杨熙宇一直过了很久都不能忘记那一眼带给自己的恐惧,好像是被毫无感情的蛇瞳牢牢地盯住了,要是他胆敢对阮夭露出一丝一丝一毫的觊觎,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死的很惨。
*
作者有话要说:
黑衣人是个愉、悦、犯,噫~
第25章 私立男高日常(25)
阮夭没能回去自己的宿舍。
楚凌衣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寝室。
学霸就是学霸,脑子转得飞快,一本正经地忽悠阮夭,顺便再诋毁一下某个知名暴力分子:你也不想这些乱糟糟的痕迹被林悬看到吧,那个人一看就是控制不住情绪的暴力狂,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阮夭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抱着楚凌衣的脖子点点头说:你说的很有道理。
楚凌衣还很不爽地插着口袋:我的房间还没有让别人进来过,算你运气好。
主角的人设已经在崩坏的道路上一路狂奔,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了。
获准进入主角受闺房的阮夭额角挂下几道黑线。
那还真是很荣幸。
臭脾气小少爷哼了一声,小声嘟囔着:谁稀罕。
作为背地里被父亲当做继承人培养的主角受,住的地方也是豪华单人间。
作为明面上的阮家小少爷,我都没这种待遇。阮夭晃着腿打量着极简装修风格的房间,不高兴地撇了撇嘴。
这家伙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是他当初要死要活和林悬住一间的。
楚凌衣先去洗澡了,就留着阮夭一个人坐在电脑前面,兴冲冲地打开了新番开始追。
阮夭看得入迷,一直到全身带着沐浴露香气的男生站在自己身后,他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仰脸看着俊秀少年,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楚凌衣挫败地发现阮夭对负面情绪总是消化得非常快。
一个小时前还窝在自己怀里哭诉着要死掉了,转眼间就没心没肺地开始追新出的动漫。好像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东西能在他身上真正留下印记。
楚凌衣心烦气躁地翻了一下衣柜拿出两件衣服:这两件你应该能穿,凑合一下吧。
阮夭抱着楚凌衣丢给自己的一套睡衣,和系统咬耳朵:他为什么总是莫名其妙地生气?
系统说:根据主角人设调研报告,傲娇也是一种可爱的属性呢。
阮夭:原来如此。
楚凌衣坐在电脑桌前神色莫测地注意着卫生间里水流声哗哗的动静。朦胧的水雾笼罩着热气泛滥的淋浴间,磨砂玻璃上可以看到略带肉色的纤长肢体。
楚凌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总是缺乏血色的脸居然慢慢地红了起来。
阮夭擦干了身体,看着楚凌衣给他拿的睡衣,有点纠结地咬着手指头。
说是睡衣,其实是一件宽大的t恤,还有一条短的穿上就看不见的短裤。
阮夭举着那条崭新的裤子质疑:主角受的品味就这?
系统好脾气地说:但是不穿这条你就没衣服穿了呀。
一想到不穿裤子和楚凌衣面面相觑的画面,阮夭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那还是算了吧。
只是这衣服对于阮夭来说实在太大了,穿了也像没穿。
过大的领口险险在深陷的锁骨上挂住,大半个肩膀都惨兮兮地露在外面,雪白香软的皮肉衬上轻薄布料,霎时间活色生香起来。
加上裤子特别的短,衣服垂下来就只能看见下摆两条线条笔直纤秾合度的长腿。
阮夭推开浴室的门,磨磨蹭蹭地赤着脚走出来。
楚凌衣没有给他准备室内拖鞋,阮夭直接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有点瑟缩地蜷着粉白圆润的脚趾。
阮夭每一处都生的极好,就是一双脚也能让人产生点莫名的谷欠望。
泛着湿意的鸦发委顿地黏在白瓷似的脖颈上,发尾的水珠凝聚滴落,顺着宽大领口一直没入到最里面。
楚凌衣给他挑的是一件很薄很轻软的白色t恤,被水色一浸,楚凌衣隐约就能看到胸口的白玉肉色和两抹诱惑的樱粉。
楚凌衣的目光倏地顿住了。
他回过头好像突然对电脑上的新番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盯着屏幕目不转睛,话里掩不住的嘶哑:另一张床没有收拾过都是灰,你睡我床上吧。
阮夭看了一眼明明很干净的另一张床,楚凌衣注意到他谴责的视线,淡定地在上面丢了几件杂物。
现在脏了。
阮夭:
行吧,您是屋主,做什么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