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满意的看着他脸上露出来的神色,笑容却渐渐苦涩起来。
“顾家所有的恩宠虽然是皇上给的,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们要成为皇上的牺牲品,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我什么都不明白!”
楚怀玦有些绝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额头上早已暴起了青筋。
皇后笑道:“你不明白,母后自会解释给你听,母后只是想让你知道,媚贵妃所说的并不是全部的事实,而母后之所以隐瞒你这么多年,亦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皇后站在那儿同他说了很多,从父皇初登基时的不易,从那时候父皇重武轻文,而朝政偏偏又被文官把持着时,那个时候的父皇急需拿一个人开刀立威,于是整个顾家就这么被父皇选中了。
顾家在朝中没有那么多盘根错节,是一股难得的清流,加之他那时候在外公的教导下又太过出众,让父皇有了危机感,一旦他长大之后,顾家必然已经羽翼丰满,届时再想压制顾家就更难了,所以只能将顾家及早扼杀,一来可以震慑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文官,二来也免去了一桩心头大患。
于是在整起事件中,父皇利用了病重的大哥,算计了顾家,逼死了母妃,让顾家蒙受了二十年的不白之冤!
至于皇后,她当时又做了什么呢?
她什么都没做,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她的亲生儿子从容赴死了,最后换来的则是一个无人可以撼动的后位!
呵,可笑,真是可笑至极,原来,他找了这么多年的仇人,竟然一直都在自己眼前。
原来,他这些年的一举一动,早就在父皇的算计之中,那他做了这么多,究竟又有什么意义!
楚怀玦只觉自己要疯掉了,比起皇后,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这一切都是父皇亲手造成的。
何为器重,何为信任,何为宠爱,全都是父皇的一己私欲罢了!
皇后走后,楚怀玦抱起殿内的酒坛子猛烈地往嘴里灌,只恨不得喝个昏天暗地。
萧承进来时,看到的便是他一副失魂落魄的颓败模样,眉峰一蹙,随后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起来。”
楚怀玦浑浑噩噩地抱着酒坛子,仿佛根本就没听见他的话。
萧承一脚踢飞他手里的酒坛,旋即拎起他的衣领直接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楚怀玦,看看你现在是什么鬼样子!”
楚怀玦红着眼笑道:“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我也知道,我现在的模样一定很丑,可是我又能怎么办,萧承,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原来,从头到尾,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利用,那我外公和母妃他们呢,他们又做错了什么,难道他们就该死吗!”
“替他们报仇,是你唯一要做的事。”萧承凝声道。
楚怀玦却苦涩地笑出声,“可是、可是他是我的父皇……”
“皇上设计倾覆顾家满门时,可从未想过那是顾淑妃的母族,那个时候,他应该更没想过顾淑妃是他最爱的女人。”萧承讥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