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不是有看穿人心的奇术吧?”陆诗瑶惊叹道。
萧承摇头淡笑,“我哪有什么奇术,不过是了解你罢了,因为我一开始确实也有这样的疑惑,后来在林州待了一段日子,我才明白了缘由。”
陆诗瑶奇怪道:“什么缘由?”
“林州城的百姓提起蒋夫人,个个恨的牙痒痒,还十分同情蒋政,说他当年若不是承了那员外郎的恩情,也不会娶这么一个恶婆娘进门,留着蒋夫人,反而有助于他在百姓心中树立一个老实男人的形象,这样不管他纳多少房小妾,众人都会觉得是情有可原的,再者......”
说到这儿,萧承的语气顿了顿,看着她继续往下说。
“有罪的是员外郎一家,无关蒋夫人,若是他才刚判了老丈人一家流放,转眼就休妻,难免会落下一个抛弃糟糠之妻的骂名,你想林州的百姓还会像现在这般拥护他吗?”
“好歹毒的心思......”陆诗瑶眯起眼睛感叹道。
“确实歹毒,若不歹毒,他也不会走到今日了,再说那蒋夫人也确实愚蠢,被人当了靶子却不自知,反而以为蒋政是怕了自己,闹得蒋家内外日日不得安宁,你想长此下去,蒋政还会继续容忍她吗?”
自然不会。
陆诗瑶心里的答案很笃定,蒋政故意纵容蒋夫人在林州耀武扬威,不就是要她激起民愤吗?等林州百姓心里对她的怨气积压到无法容忍的那天,便是蒋政出手之时,到那时休妻,百姓们不但会拍手称快,反而还会对蒋夫人落井下石。
到时候,蒋夫人才真正变成一只可怜的过街老鼠的,最可悲的还是她到死恐怕都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被蒋政给坑害了。
细细想来,这蒋夫人的命运与前世的她何其相似,若能提醒一二......
刚想到这儿,额头突然被萧承轻轻敲了一下。
“你干嘛啊?”陆诗瑶吃痛抬头。
萧承一本正经道:“我倒是想问问你要干什么,把你脑子里那些有的没的想法都给我收起来,现在不是你善心大发的时候,你跑去提醒了蒋夫人,只会打草惊蛇,进而毁了我们的计划。”
陆诗瑶心知这话的严重性,摸着头自认理亏,“我也只是想想而已.......”
毕竟那蒋夫人真的很可怜。
萧承凝声道:“想都不能想,我知道蒋夫人可怜,但是可怜之人自有可恨之处,倘若她嫁给蒋政之后,能安安稳稳的做一个贤妻良母倒也好,可她偏偏吃锅望盆,蒋政只是一个小官的时候,她嫌蒋政不堪大用,拿着自己的嫁妆在外面找了个姘头,随后被蒋政捉奸在床,岂料她非但不认错,反而对蒋政破口大骂。
再说她平日在林州城的风行,虽说有蒋政纵容,但她骨子里若不是个蛮横无理之人,又岂会招致百姓怨恨,所以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相帮。”
陆诗瑶闻言,先前对蒋夫人的那点儿悲悯之心顿时烟消云散。
没想到蒋夫人私下竟然是这样的人,那她们之间还真是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两人站在这儿说了这么会儿话,倒也饿了,好在锦七早就准备好了饭菜,二人便坐在凉亭内吃完了晚饭。
连着赶了两三天的路,陆诗瑶的身子吃不消,早早就睡下了,萧承则去书房忙公务去了。
之后两日,他几乎就没有出过书房的门,饭菜都是在里面解决的。
陆诗瑶每每去城里巡视完铺子回来,总看见书房门紧紧闭着,不免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