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叶轻流气冲冲的背影摇头叹了口气,旋即看向萧承。
“这毕竟是叶家的家事,我们也没资格管,还是回去吧,就像你说的,反正叶家有的是银子,再怎么着,叶明阳应该也不可能把家底儿输光。”
“我方才是随口胡说的,瑶儿,你没有见过真正的赌徒,根本不会想象到长此下去会有什么后果,一旦上了赌桌,若不输个倾家荡产,他们是不会收手的。”萧承眯眼笑道。
陆诗瑶意外挑眉,“这么严重?”
“不然你以为呢?”萧承勾了勾唇,笑容愈发讥讽起来,“真没想到叶家居然出了这么个混账子孙。”
陆诗瑶听着他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再想想他方才对叶轻流的态度,顿时有些好笑。
“小侯爷,你别告诉我你准备插手叶家的家事,眼里明明容不下叶轻流,你会这么好心帮他?”
“我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帮天底下的贫苦老百姓,叶家是江南最大的药材商,如若叶明阳在赌桌上越赌越大,就会影响到叶家的买卖,他们手里的药关系到万千百姓的性命,一旦他们为了弥补亏空而将药材涨价,受害的还不是这些无辜人?”萧承一本正经道。
陆诗瑶凝神点头,深觉他这话说的有道理,就拿陆家来说,陆家是江南米王,更是西楚最大的粮仓,这些年储藏的粮食可供养陆家五代人,但爹一到闲时还是会去田里看粮食的收成,一旦遇上收成不好的时候,铺子里卖的米便要涨价,而普通老百姓哪来得那么多钱买米,有些人为了省粮食,都是在米粥里加地瓜和芋头混着吃的,所以爹经商这么多年,最惦记的反而不是米铺不挣钱,而是地里的庄稼会不会遭难。
思及此,她忍不住抬眸看了看赌坊的大门,即便离得这么远,她还是能听见里面歇斯底里的吆喝声,那些人显然是赌上头了。
她忍不住皱皱眉,回头看向萧承。
“那你打算怎么帮叶家?”
“不着急,就现在的情况,还远远不到最坏的时候,反正有叶老爷在,他自然会管教自己的儿子,他若是管不了了,我们再出手也不迟。”萧承抿唇笑道。
陆诗瑶笑了笑,与他并肩往前走。
恰在此时,孟氏拿着几包药从一家药铺走了出来,许是听见了街上的争吵声,还以为有热闹可看,正要过来瞧瞧,不妨却看见了陆诗瑶的身影,看得她瞬间变了脸色。
她的霜儿被人毒死了,一家老小不得安稳,凭什么这个小贱人还能活的好好的,老天爷当真是不公平,他们有什么错,错的明明是大房一家,若不是大哥大嫂亏待他们在先,老爷和霜儿又何至于做错事,如今虎落平阳被犬欺,他们有今日都是大房一家害的!
等着瞧,她和老爷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等到他们东山再起那日,就是陆家覆灭之时!
孟氏恶狠狠地哼了一声,随后扭头朝城外走去。
自打陆自强将他们赶出陆家后,他们便出城了,如今城内百姓受大房蛊惑,视他们二房一家如同洪水猛兽,老爷又不想留在城内看人脸色,便力主出城了。
幸好他在城外还有可用之人,如今所住的小酒馆虽然简陋了一些,但都到这时候了,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只要老爷能尽快把伤养好,无论受多少苦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