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臻不同,毕竟媚儿污蔑她这件事,可是秦臻亲口指使的,而他心里也很清楚,媚儿若进了地牢,终究逃不过一死,所以干脆给了她一个痛快的死法,也当真是主仆情深呢。
呵,她嫁给他十九年,换来的却是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而媚儿不过在他身边侍奉十年,就能得他一丝怜悯……
秦臻啊秦臻,你对所有女人都有情,偏偏,对最爱你的女人好生绝情!
护卫们押着媚儿正要出去,陆诗瑶看了一眼,敛容道:“既是要杖责,就在后院打吧,让府里的下人们都好好看看,恶意污蔑主子,包藏祸心,到底是个什么下场。”
如今她可是秦臻的贵妾,有“恃宠而骄”的权利。
她也知道,其他人必定会对她有所怀疑,毕竟她以前的性子可不是这样的,可无论他们怎么猜测,也绝不会想到她陆诗瑶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
他们只会认为,她今日在寿喜堂受了委屈,所以要故意把怒气都发泄到媚儿身上罢了。
秦臻拧了拧眉,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起陆诗瑶来。
从前他只当她是娇生惯养的商户之女,江南女子性情婉约,不会随便发脾气,可今天的陆诗瑶,却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
杜青萝可没秦臻那么多心思,今日原本是要好好惩戒陆诗瑶一番的,可到头来,这个贱人非但平安无事,反而把媚儿折进去了,这让她怎能甘心,便是不能动陆诗瑶一分一毫,她也决不能让陆诗瑶过的太痛快。
“没想到媚儿竟如此胆大包天,敢如此陷害妹妹,我就说嘛,妹妹对殿下痴心一片,又怎会突然间移情三皇子呢,想来你当日落水,也是一时不防。不过妹妹身边的两个大丫鬟也太大意了些,明知妹妹身子不好,也不小心照顾着,如今出了这等事,依姐姐看,也该将她们好好罚上一顿,免得日后再粗心大意,凭白害妹妹吃苦受罪。”
站在屋内的女眷们哪个不是人精,知道杜青萝这是气不过,所以从陆诗瑶身边的婢女下手了。
陆诗瑶看她一眼,目色认真地想了想,似接纳了她的建议,回头朝冬至看去。
“病了一场,我这脑子倒是有些混沌了,那日我落水的时候,让你做什么去了?”
冬至也是个聪明人,哪里不知道陆诗瑶这是在帮自己找托词,连忙顺着她的话接了一嘴。
“您说殿下最喜欢吃咱们江南的桂花酥,所以让奴婢留在小厨房做了一盘,以便招待贵客。”
“那倒算不得是你伺候我不周了,”陆诗瑶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转瞬又说,“不过这寒露倒是得罚,平日就嘻嘻闹闹没个正形,当日若非朱嬷嬷突然将她叫走,我也不至于落水,说起来,这朱嬷嬷也得好好罚罚。”
杜青萝闻言,神色立时一变,“这、这事与朱嬷嬷又有何干?”
“怎么无关,如若朱嬷嬷不曾将寒露从我身边叫走,如今又岂会闹出这种事,说起来,事情的源头可都在朱嬷嬷身上呢,她的罪过更大。”
陆诗瑶拧着眉说,看了看杜青萝,又继续道:“姐姐是郡王府的当家主母,虽说朱嬷嬷是随我陪嫁过来的老嬷嬷,可她犯了错,我也不能姑息。殿下连媚儿都不轻饶,我更应上行下效才对,今日我便把朱嬷嬷交给姐姐了,望姐姐能好好惩戒,免得她日后再犯错。”
上一世,朱嬷嬷早早投诚了杜青萝,面上却还要装作一副对她忠心耿耿的样子,既然杜青萝那般看重朱嬷嬷,她今日就乐得做个“好人”,干脆把朱嬷嬷送给杜青萝。
杜青萝想找借口惩戒她的丫鬟,好啊,她干脆把朱嬷嬷一并罚了,倒要看看她杜青萝舍不舍得。
杜青萝见陆诗瑶说的如此大义凛然,面容僵了僵,顿时就说不出话了。
朱嬷嬷是帮她监视陆诗瑶的眼线,必要时候还有大用,她怎么可能会让朱嬷嬷这时候离开潇湘苑。
可她刚刚都说出那种话了,如若不应了陆诗瑶的说辞,反而会引起外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