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书双目赤红的倒飞出去,犹如雨燕般轻盈的落在树枝上,嗓音低哑道:垃圾。
历震如和赫逞纷纷将目光落在赫书身上,眼神阴冷狠厉,完全像是在看一件死物。
小家伙,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历震如伸出左手,五指成爪状往后一抓!
顿时,本平稳站在树枝上的赫书身体一颤,整个人被某种无形的东西束缚着向前快速掠去,直到即将接近历震如,赫书扬起手里的匕首向历震如的双眼狠狠一划!
历震如立刻身体后仰,本桎梏在赫书身上的无形之物蓦地一松,电光火石间赫书向左侧翻滚,躲开了赫逞甩过来的倒钩长鞭。
嘭!
长鞭抽在地上瞬间裂开一道极大的口子,乱石翻飞间,掀起的气流划破了赫书的脸颊,从而留下一道细长的血痕。
尽管流出血液并不多,但生性对血液味道敏感的纯血血族来说,能立刻分辨出来这究竟是人类还是血族的血,以及如果是血族又会是几代血族的血。
而此时此刻,空气中若有若无弥漫着的人类和二代血族的血液味道,准确无误的传达给两名纯血两条讯息
一、他是半人半吸血鬼。
二、其中血族血液味道跟赫逞一样。
是你。赫逞眯起眼打量着眼前这个容貌跟他有几分相似的混血少年,心中有些惊疑不定,你没死。
是啊,很失望吧?赫书轻笑出声,漆黑的瞳仁中看不见丝毫光亮,我的父亲。
真是顽强的生命力。历震如轻声赞叹道,盯着赫书的眼中逐渐升起了某种变态似的狂热,当年被赫逞震碎四肢和所有器官的小崽子,竟然活到了现在,而且还这么健康
如果送给文夏的话,肯定会创造出比血怪更为强大的东西吧?
赫逞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赫书的面庞缓声道:你要杀我。
不。赫书握紧了手中匕首,那些压抑在内心深处多年的恨意、痛苦、绝望、崩溃在听见他们二人像是谈论垃圾似的谈论自己的母亲时喷涌而出,摧枯拉朽般冲断了他所有的理智和冷静!
我要让你们,生不如死。赫书轻声说道,红光于眼底静静流动,无端彰显出了几分妖异的美感。
哈哈哈哈哈哈!小家伙,就凭你?历震如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下一秒又笑容敛去,眼中满是嘲弄,声音阴冷道:不自量力。
虽然很想把你送到文夏当实验品,但先前我跟赫逞的交谈内容想必你都听见了。历震如慢条斯理道,而我等纯血,只相信死人不会暴露秘密。
所以今晚,你非死不可。
与此同时,古堡内。
月光从敞开的落地窗徐徐投落,身穿纯黑色睡袍的银发血族赤脚踩在柔软的暗红色长毛地毯上,衬得其双足愈发白皙,甚至隐隐可见皮肤下的淡青色血管。
起风了。
慕之蝉感受到带着凉意的晚风拂过面庞,嗅到了玫瑰花的芬芳和泥土潮湿的味道。
哥哥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软乎乎的童音,让慕之蝉诧异的回头。
灰鸦?慕之蝉一转眼就看见了扒着门框小心翼翼探出半个脑袋的灰鸦,目光不由变得柔和,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本来是睡了的,可不知怎么回事途中又醒了,心里像是有什么事,但又说不上来。身穿白色睡衣的灰鸦抿了抿唇,迈开小短腿走到慕之蝉面前,揪着他的衣角低声说道。
虽然灰鸦说的有些抽象,但慕之蝉的感觉却跟他一样。
一开始他也是睡着了的,但像是有什么不详的预感,突然就从梦中惊醒从而再也睡不着,于是,他索性下床看看风景,比如说月夜下的玫瑰花海。
兴许是夜晚容易滋生一些白日里从未想象过的欲.望,慕之蝉莫名就想去偷偷看看度罪的睡颜,但后来一想,身体健康的血族并不需要每天入睡,顿时就有些小失落。
于是,他想干脆还是让度罪过来陪他聊聊天看能不能培养出来一些困意,只是他喊了度罪的名字,又去其卧室转了一圈却都没见到对方,不由抬眸看了眼挂在墙壁上的钟表,发现已是凌晨三点。
而往往这个时候,度罪是去深渊为他采摘玫瑰去了。
想到这里的慕之蝉不禁有些心疼度罪,担心对方会受伤,又懊恼自己身体的虚弱种种情绪中或许还揉杂着丝丝缕缕的思念,让他有些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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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剧本五(十三)
慕之蝉叹了口气,敛眸看着依偎在他腿边的纯血幼崽,俯身将小家伙抱起来,转身躺在了一旁的摇椅上,让灰鸦趴在了他的胸口。
灰鸦乖巧的趴在慕之蝉身上,鼻间萦绕着淡淡的玫瑰花香,身体一点一点的放松下来。
慕之蝉用手撸猫似的撸着灰鸦蓬松的金发,望着星空圆月,玫瑰花海。
哥哥,为什么古堡里没有其他的佣人呢?灰鸦想起他和哥哥弟弟之前聊过的问题,好奇的问出声。
其实是有的,但他们都在暗处,你看不见罢了。慕之蝉弯唇轻笑。
为什么呀?灰鸦又问。
度罪不喜欢。慕之蝉顿了顿,道,他对我的占有欲很强,虽然他从未明说过,但我知道他不喜欢我把视线或者心神放在除他以外的任何人身上,哪怕只是我偶尔会瞥一眼的佣人。
灰鸦皱了皱眉,小心翼翼揪着慕之蝉的衣襟道:那他是不是也不喜欢我们呀?
我喜欢就行。慕之蝉低笑道,用手捏了捏灰鸦白嫩柔软的脸蛋。
嗯,我也喜欢哥哥!灰鸦雀跃道,用脸颊撒娇似的蹭了蹭慕之蝉的脖颈。
慕之蝉本因担心度罪的烦闷心情,被幼崽这么一撒娇便散的一干二净,正当他要阖眸小憩一会时,淡淡的血腥味被晚风携带着蹿入鼻腔。
哥哥,有血的味道。灰鸦轻声说道。
嗯。慕之蝉低声应道,将灰鸦放到地上站起身,眯起眼眺望着远方,你待在这里,我出去看看。
好的。灰鸦乖乖应道,望着身穿纯黑色睡袍的血族从落地窗台一跃而下,银色长发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圆润的弧。
慕之蝉刚一落地便感到脚底板传来轻微刺痛,这才想起自己没穿鞋,遂干脆在自己的脚底板用咒术施加了个保护层,以免被石子划伤。
而到了外面,这血腥味愈发浓郁,慕之蝉顺着血的味道向树林的方向走去,没走多久便听见隐忍的闷哼。
死透了?
半个心脏都没了,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