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真是高看自己了,自己现在这副样子,能爬到哪儿去?
轩辕罹冷笑着挑动了一下嘴角,忍着经脉巨痛强行吸纳起周遭密集的灵气来。
无论怎样,强大自身才是最可靠的,哪怕再苦再难,只要还能继续修炼,就还有一线生机。
沉入修炼前,他最后的一丝疑问大概就是,那个茯苓到底是谁?
沈长越在自己的阁楼又施加了一层灵力护罩,这才安心出门。
作为一个有身份有背景兼有钱的少宗主,如果不利用一下这个身份简直就是对不起自己,紫清丹位列玄阶丹药四品,在玄阶之中也分属高级丹药,炼药工程严苛不说,所需的材料也复杂多样。
一心想攀上天阴宗少宗主关系,以后好瓜分帝国更多资源的贺兰荣当即领下了这个任务,开始全城搜集沈长越想要的药材。
贺兰荣办事效率极高,不到两个时辰就已经将全城所有拍卖行和交易所搜刮完毕,将轩辕罹所需要的大部分药材都找齐了。
只差厄幽草,碧藕莲和冰寒精。
这三种药材都是炼制紫清丹的核心药草,但同样品阶不低,想在沧源城凑齐是不可能的,能凑足大半已经很不错了,毕竟这个沧澜帝国最高也只出现过玄阶五品的丹药。
那丹药现在供奉在天阴宗的祠堂里,作为起死回生的镇宗至宝之一。
沈长越轻扣桌面,厄幽草得等两个月以后的雾城拍卖会,碧藕莲藏在火云山脉深处,现在能打下注意的只有冰寒精。
第6章
今夜的沧源城注定是不平静的,城外不断传来魔兽的嘶吼声,强悍的冰属性灵力波动哪怕相隔数里之外都能清晰感受到,惊动了沧源城不少修为不低的家族族长亲自出马,却被城主府的人全部拦在了城外。
夜黑风高,贺兰荣站在一处山坳外,时不时往远处的半山腰看去,眼里有几分焦虑和急躁。
城主,上面那可是三阶魔兽冰啸猿,少宗主虽然已经突破至离合境,但冰啸猿一般聚群而生,我们再不上去,万一出什么事,可怎么跟宗主解释
贺兰荣眼里焦躁更甚,却还是开口斥道:住口!少宗主吩咐我等在山下守着,不得打扰
谁知道这个喜怒无常的少宗主怎么突然想一出是一出,非要过来没事找事闯进同等级冰啸猿的老巢,还不许他们跟上。
但再怎么作死,要是真死在了沧源城,这一城上下恐怕都得给这天之骄子陪葬,虽然他只是个灵台境后期修为,该上的时候还是得上,哪怕是把命赔上去,也绝不能叫这祖宗死在这儿。
他正这么想着,山上突然穿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刺耳的魔吼几乎要将整个山体震碎。
不好!少宗主在是把冰魔猿激怒狂化了!贺兰荣眼底闪过一丝愤恨,一边在心里不停咒骂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一边铁青着脸大喊:城主府所有人,跟我一起上,救下少宗主!
然而刚刚冲到一半,天边便突然显现出一抹刺目的银白,如雪一般的霜色刹那间覆盖脚下的土地和草木,这片山间温度瞬间降下去三个度。
而半山腰只听见巨物轰然落地的声响,半响,一个白袍青年从弥漫的冰雾中走出,踩碎了脚下缓缓流动的灵泉,蜿蜒出血色的痕迹的泉水染红了一尘不染的白靴。
沈长越不动声色的把冰寒精收进储物玉,这才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众人,声音微寒:你们上来做什么?
要不是他动作迅速,刚刚就被发现了,三阶魔兽冰啸猿守护的玄阶灵材,放眼外界都是有价无市疯狂追抢的珍惜资源。
玄阶灵材冰寒精只诞生于灵脉汇聚之地,而且是稀少的冰属性灵脉之中,十年成冰髓,百年成冰精,每十年凝聚一滴,十分罕见。
而沧源城恰好就有这么一处稀少的冰属性灵脉。
至于为什么这玩意这么多年了没被外人发现,还刚好就在受伤的男主身边,不用怀疑,当然是因为作者给的主角光环,他只是提前帮大腿拿到手而已。
这里由你留下看着办,从今以后,这处冰灵泉归我人族所有。
人魔两族对立万年,对于能加快修炼步伐的灵脉抢夺厮杀极为激烈,人族强者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还是愿意出手帮些小城镇出手的。
沈长越随□□代了两句,算是给自己突然抽风跑过来斩杀魔兽找了个理由。
贺兰荣的目光已经从一开始的呆滞到达了震撼,果然是大宗门出来的弟子么,竟然能如此轻易的斩杀同等级躯体更为强大的魔兽,而且竟然还是为沧源城争夺灵泉
他正想开口替沧源城众人说些什么,然而还未开口,眼前就已经只剩下一抹白影。
沈长越加快速度朝城主府奔去,轩辕罹现在就是个三级残废,他不在身边总觉得不放心,生怕哪路炮灰过去给人一巴掌呼死了自己又得背锅。
城主府。
强烈的灵力波动从城外传来,靠坐在窗边修炼的青年像是被什么干扰,周遭灵力突然紊乱,下一刻,身体猛地一颤,一口血便直接喷了出来。
轩辕罹晃了晃,支撑不住的身体哐当一声倒在了内室的地上。
他这一觉睡了很久,不停流逝灵气的丹田肺腑钻心刺骨的剧痛起来,在这种剧痛里不知过去了多久,突然有一股温和的冰属性灵力一丝一丝的渗入他的血脉,滋润着他已经枯竭的灵脉。
他疼了太久了,有时候真的恨不能就此死去,这少见的温和让他不由得想要贪恋,却又害怕只是一个陷阱,正挣扎的时候,有一只冰凉的手悄然落在了他额头。
像是一个噩梦似的,叫他想起不久前身后那只手是怎样一下子靠近他,然后骤然将他推了出去,瞬间跌入地狱......
轩辕罹蓦地咬牙从睡梦中惊醒,眼前是那张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脸,一只手朝他伸了过来。
他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他依然记得不久前这只手是怎样擒住他,然后一根一根捏碎他的骨骼,将他犹如牲畜一般踩在脚下。
他恨不能将这个人一寸一寸挫骨扬灰!
然而此刻的他却只能一动不动在原地,任人宰割,他死死的睁着眼,眼底的狠厉还没来得及收敛,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那青年拿湿布的手落到他头上,在额头疼痛处敷了上去。
沈长越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给龙傲天带来了怎样的心理阴影,见他醒了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他紧赶慢赶赶回来,结果推开门就看见龙傲天一身的血,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的时候是个什么心情。
他差点没发疯,跑出去跟城主府的一众炮灰拼命,以为是炮灰趁他不在快进了剧情,结果发现这货只是从椅子上摔下来磕到了头。
......
为什么大腿也这么不靠谱?
不过醒了就好,没死就行,没死一切就都有机会。
沈长越拧了一下湿布,这才察觉到龙傲天看着他的眼神不对。
他跟着他的目光往自己手里看了看拧布的手法挺熟练的?
摔,这个灵力可以解决一切的玄幻世界,他为什么发现龙傲天头磕地以后,第一个想法是冰敷,还冰敷了一晚上,原主一个高高在上的少宗主懂怎么拧毛巾吗?
沈长越尴尬的把湿布放回玉盆,假意咳嗽了一声开始转移话题:醒了,感觉如何?
轩辕罹的目光还没有从湿布上收回来,外面天光已经大亮,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已经过去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