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场下的视线更加起劲,如果炙热的眼神能化为实体的话,颜如玉简直要被点燃了。哪怕不少人已经听说过公孙谌的传闻,却还是有眷恋不舍的视线迟迟不肯挪开。
公孙谌淡漠地扫过那处,漫不经心地收回了视线。
小小的惨叫在热闹中并不显眼。
颜竹没有感觉到异样,他有些纳闷地在问颜如玉:你看得清楚吗?
毕竟大比是修士比斗,肉眼凡胎很难看得明白。
颜如玉:有时候看不清楚,但是看个有趣,难道也需要我认真看吗?他摊手,就算让他认真看,实在也是为难人。
这几天的相处,颜竹的别扭劲总算消失了大半。
好歹不会在颜如玉叫他竹儿的时候再干巴巴地说上一句不要这么叫他。
颜如玉心碎了好几回。
颜如玉转头去与公孙谌说话,那冷峻男人低头倾听,而后回了几个字,颜如玉就又高高兴兴地转回来继续看了。
颜竹实在是纳闷,戳了戳颜如玉。
他正想说话,就听到一阵喧哗,像是有谁来了。颜竹抬眼一看,只见对面高台上,正优雅坐着一位气质卓越,相貌秀美的温婉女修。
是蓝岚。
颜竹蹙眉,麻烦。
她怎么来了?
第56章
颜竹不喜欢蓝岚。
颜如玉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就忍不住想笑, 竹儿,你还是老样子。
颜竹一手揉乱颜如玉的头发,凶巴巴地低声说道, 你喜欢?她平生最厌恶的不就是有人夺了她的光环?
颜竹只是单纯不喜欢这种看着温柔实则算计多多的性格, 惯会装相。
颜如玉:大比期间, 谁想来谁想走, 都是拦不住的。大多数时候, 大比的高台人满为患, 毕竟这是个展现身手, 也能观察同龄人的好去处。
就现在各门各派观看的长老师叔们的脸色,也多少能看得出来他们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颜竹:你最好盯紧颜如玉。
他懒得再与颜如玉说话了, 而是转过身去与公孙谌开口。
公孙谌看他。
颜竹:蓝岚一贯不喜欢颜如玉,从前闹出了些事情。他那笨蛋许是压根没放在心上, 但是人家可不一定跟他一样无脑。
颜如玉:你说话便罢了,人身攻击是什么道理?
颜竹面无表情地翻了个白眼。
颜如玉气。
蓝岚就算出现, 也不准是为了他。
说不定是为了十七哥呢?
颜如玉信誓旦旦地说道:他俩之前的事情, 你也知道。
颜竹:他跟你求婚的消息,我不信没传到蓝岚的耳朵,那岂不是火上浇油?
颜如玉安静如鸡了,他觉得有几分道理。
公孙谌:她并不是喜欢我。
他淡淡地拉过颜如玉的手腕,给他整理袖口的褶皱, 平静地说道:她想要的是与公孙家联姻的身份, 如果现在公孙谌不是我,也该有其他人。
颜如玉了然, 蓝岚要的是公孙谌代表的身份地位。
至于是不是公孙谌, 那并无所谓。
颜如玉:但你只有一个, 就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当时牡华天宗对联姻的势在必得, 已经到了公孙谌需要亲自过来拒绝的程度,虽说这私底下的原因已经猜了个七八成,但是面上蓝岚的缘由,却也是站得住脚。
遇见了蓝岚,颜如玉就有些不想再看下去了,而且他怎么觉得看过来的视线越来越多。
他微微蹙眉,虽然这几日也偶尔有过于炙热的视线,但不似这种充满着恶欲的眼神,他下意识抬头,脸色头一次出现了变化。他有些难看地别开脸,霍然站起来,我们先回去吧。
话罢,他也不等,抬脚往外走。
对面高台上,何秀蹙眉:仙子,他们要走了。
蓝岚淡笑着说道:莫急,大比最后一日,他们必然会出现。而且她的眼神饶有趣味地看向会场中的一处角落。
颜如玉走得贼快,他都不知道自己可以窜哒得那么快。
等他走出会场,那种黏黏糊糊的恶心感才算散去,他心里阿弥陀佛了几下,感觉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公孙谌:你看到了谁?
大佬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边上,语气温和地问道。
颜如玉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是欢喜宗的人。
落后一步的颜竹蹙眉,俊秀的脸上满是厌恶,你说的是那个?
颜如玉点了点头,神色略显苍白。
颜竹道:他十岁出头的时候,有个欢喜宗出身的仙尊掠走他,差点出了仙门,最后被父亲拦了下来。他简洁明了地讲完此事,旋即又看向颜如玉。
他不该出现在这里,我去解决此事,你必须寸步不离跟着公孙谌。
他盯着颜如玉乖乖应是后,才匆匆离开。
欢喜宗?
公孙谌咀嚼着这个名字。
欢喜宗是一个很随性的门派,虽然听起来有点欢喜佛的意味,但实际上并非如此。这个宗门盛产随性放纵的修士,尤其是多数人糜烂狂放,颇有亦正亦邪的行事作风。
如炉鼎这种正道不齿的行为,也时常有人行之。
颜如玉恹恹地说道:其实那人也没做什么,但那感觉,怎么说呢,总归有点恶心。
黏黏糊糊缭绕不去的窥探,让人从心底恶心。
颜如玉留下最大的心理创伤就是从此不喜欢水蛭和触手怪,任何黏黏糊糊的东西,都让他不太喜欢。
公孙谌:下次看到他,将人指出来。
颜如玉挑眉看他,公孙谌只是微笑。
颜如玉摸了摸鼻子,不知为何有点高兴,又有点害羞。
之后两日,颜如玉一直安安分分地呆在屋内,再也不提要出门的事情。
这日清晨,他浑浑噩噩地爬起来,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熟悉小黑屋play,被迫的。那日他就不该作死,此后日日夜夜他苏醒的地方,一直都在白大佬的棺材里。
那棺材算不得窄小,也能容纳得下两人的位置,只是过于黑黢黢了。
颜如玉怂。
白大佬一边骂他娇气,一边在四个角给他抛了光球。
青灰青灰的。
颜如玉老害怕了。
这还不如不要,他还不能说。
只能每夜醒来,就直接转个身将自己脑袋一梭子扎进大佬冰冷的怀抱,说服自己是在给白大佬送温暖。
他坐在床榻边上懒洋洋地打着哈欠,然后盯着窗地上的光芒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