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霁看着自家美人弟弟这熟悉的撒娇味,可真是好气又好笑。她掐了掐他的耳根,到底没在这会逼问,而是与苏眉儿说起话来。
从语言的交锋中可以看得出来两位女修士隐隐在别苗头,不过针对中又有着对对方的钦佩赞叹,让颜如玉有点摸不着头脑。
颜霁,不与我们介绍一二?
听到陌生的声音,颜如玉便下意识往颜霁的身后躲。
这是他的老毛病了,以前在宗门要是出门,他自然是蒙着脸,要是与自家人一起走,那就基本上靠他们的遮掩,如此少惹来旁人的关注。
颜霁习以为常,与那几人说道:这位是叄清宫的苏眉儿苏师姐,后面是我不成器的弟弟,有些害羞,诸位见谅。熟知颜如玉秉性的她开始胡诌。
苏眉儿心里的白眼要翻不过来了,颜如玉怕羞?怎么不看看他撩拨的那两位尊者?
啊,原来是苏师姐,与那位天下闻名的第一美人呀?那道男声由远而近,也带来了三四个脚步声。
他手握着弓.弩,身上的衣袍稍有破损,身后的数人也是如此,男男女女身上基本都带伤,要么是脸色铁青,看起来在极西鬼林内也讨不到好去。
颜霁蹙眉,木桐,莫要打趣。
她明显的维护,让其他人倒是好一番诧异。
毕竟颜家人不喜颜如玉的风声,外界多少有所耳闻。牡华天宗尽管出了事,但毕竟还是东游大陆的第一仙门,从前至于现在,都是修仙界关注的焦点。
七脉之一的颜家更是如此。
木桐:可不是打趣,只不过美人常有,世间第一美人不常有。人有好奇,也是常事。他的话并不轻佻,只是带着些有趣的兴味。
颜霁哼笑了声,那与我何干?
看来只是路上搭伙的小团体,颜霁与他们并不亲密,更像是游离在外的人。
颜如玉不想二姐与他们打机锋,便说道:二姐,此地有魂石。
这话倒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让得那几个人都忍不住低头探查。先前他们的注意力都被颜家姐弟的交谈引去,现在一看地上那显而易见的魂石,哪怕再镇定的木桐都忍不住流露出了惊叹之色。
魂石在外的价值几何,确实难以衡量。
可这般多,简直是白给!
魂石要取容易,要存也容易,难的是寻到它们。
就连颜霁都忍不住去取了几块魂石藏于储物中,摇头叹息道:先前我们入了极西鬼林,不知击杀了多少魔兽,却始终无法出去。木桐队伍里有几个半步仙尊,修为尚是不错。我与他们联手,勉强能够躲过魔兽的袭击。
到了最近还好些了,遇到的魔兽虽然暴躁了许多,可数量却奇怪锐减,让他们好一番担心是否出了变故。
颜如玉:你可还记得,你先前和我说的是去北玄大陆?
颜霁拍着颜如玉的肩膀爽朗笑起来:我便是从北玄大陆回来的,从那里得了些线索,所以赶来极西鬼林看看。
她顿了顿,复看向苏眉儿:你的师兄赵庆华,死在魔兽潮里。
苏眉儿的神情有些肃穆低沉,先前在他的落脚处,便已经有所察觉了。
修仙之路漫漫艰难,轻易便容折损,此乃历练,谁也无法轻松越过。
他们三人顾着说话,倒是忽略了那几位正在挖掘魂石的修士。木桐是最早住手的人,他总觉得过分轻松,心中有些不安,故避开了去,正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戒备着有可能冒出来的魔兽。
余下的两男一女贪欲过旺,难以割舍,正是埋头挖掘的时候。
咦?
其中一位修士忽而蹙眉,手中法器不能动弹了。他没有妄动,正欲去叫木桐,可那眼一错,却不自觉落在了颜如玉身上。他正同颜霁说话,眉眼皆是笑意,那快活的喜色呀,正像极了清风化雪的瑰丽,让人心神荡漾。
这眼对上,便难以移开。
他的心跳在胸腔砰砰直跳,经脉里奔腾着呼啸的欲念,人便难以自控。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抢身出现在那三人的面前。
苏眉儿和颜霁的反应极快,两位女修一起出手拦下了他,而颜如玉在看到这熟悉又陌生的反应时,立刻往后倒退数步,以袖子遮住了脸。
这种事情怎又再次发生?
他眼神一眯,想起来之前在牡华天宗时的事情颜虹是半步仙尊,苏眉儿也是半步仙尊,颜霁在历练归来后也跻身半步仙尊,而刚才袭击他的人,也同样是这个阶等,怎么同个阶等的不同修仙者,反应还各有不同的?!
颜霁和苏眉儿并未下死手,可那半步仙尊却满目通红如同化兽,狰狞着面孔,招招过激。
若是真的被他得逞,颜如玉会遭受什么难以想象!
木桐见势不对,正要上来分开两边,却听到一声漫不经心、显得极其诡谲的嗓音从头上砸落,一双手,还是腿呢?
不如一双眼睛罢。
后至的这道嗓音冰冷彻骨,近乎侵入骨髓的寒意让人打了个寒噤。
颜如玉:且等等!
他的声音喊得比谁都快,那几乎是应激而发。
却是有些来不及了。
一身素白,袖袍滚金的公孙谌出现在那人前面,一手按着他的脑袋狠狠地砸在地上。
颜如玉:!
大佬留他一命。
他心里且还有困惑需解,更想知道为何有种种冲动,大佬可莫要直接掐爆那家伙的脑浆了!
公孙谌正按着那人的脑袋往地上撞,一下比一下更重,砸得头破血流,惨叫连连。他笑眯眯地,甚至拖长着嗓音奚落道:这一点痛就清醒了?那方才怎么如此放纵,嗯?他瞧起来,是不是极好看?
他没有动用灵力,仅仅靠着肉.体蛮横地按着那家伙的脑袋,将整张脸都撞进坑底去。
颜如玉刚往前走了一步,却看到一身漆黑的公孙谌就站在他前面,那浑身犀利寒冷的气势从未有过。
不,他蹙眉,并非如此。
小说中的公孙谌确实便是这样的性格,平日里总是浑身冰凉,散发着寒意,在旁人看来是难以接近的高傲之辈,实则与他接触多的友人尚知道他的性格还算温和好说话。只要不触碰他心中的原则,就不会产生太大的矛盾。
可如此刻意外露的磅礴气势,却不像是他的风格。
颜如玉的眼神不自觉看向大笑的素白公孙谌,心中奇怪了一瞬,他怎么隐隐觉得,黑大佬某种程度上被同化了呢?
如玉?
公孙谌道,漆黑的袖袍稍稍滚落,正露出灼伤的手腕,他慢条斯理地将颜如玉散落的头发掩在而后,意味深长地说道:那疯子,找到他的左手了。
这话暗示了那水葬墓室确实是镇压的地点之一。
以及。
他贴近颜如玉的耳边,低低的、有趣地说道:而我,闻到了不甘的味道。从颜如玉的皮肉、骨髓、以至于魂魄,都昭示着这点。
那滋味从踏入墓室就让人魂牵梦绕,着实鲜明得紧。
那疯子闻不到,他却嗅得清清楚楚。
颜如玉敛息,对上黑大佬的视线,犀利冰凉的瞳孔仿佛带着笑意,背脊窜上来极快的酥麻感却让他通体发凉,有种隐秘都被剥落的畏惧。
咔哒。
一声极其酸牙的声音。
颜如玉闭了闭眼,白大佬在踩碎那人的一只胳膊后,像是如意里般悠悠起身,勾起个暴戾的笑容,说什么悄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