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和:
蓟和皱眉道:这样一说,好像确实挺憋屈的。
说完半天没得到回应,抬眼一看,发现鹿鸣正旸着眼看他,目光澄澈好像两道雪光,心里突地一跳:怎么了?
鹿鸣没有立刻回答,他左手轻轻捏了捏自己耳垂,好像在琢磨什么,说起来我也算是个有福气的人,他清澈眼眸看住蓟和的脸,在这个做什么都不顺,全靠我摸瞎过河的世界里,能遇见你就是我最大的福气。
蓟和:
他真不知道鹿鸣今天怎么这么肉麻,手臂上一层鸡皮疙瘩,接触到对方清澈又真挚的目光,几乎不敢与他正面对视,可是让他移开眼,又有些舍不得。
鹿鸣一动不动望着他,然后蜷缩了一下手指,好像是想伸过去碰一下他的手,刚抬起来才意识到两人中间隔着两口大锅,手臂伸得再直也够不到对方,只好讪讪地放下了胳膊,为了掩饰什么似的闷头狂吃。
蓟和见他神色不自然,心里也奇怪地跳如擂鼓,下面灶膛里火小了一些,汤底不再沸腾地冒大泡,只有些小的、看起来透明的泡泡在咕嘟咕嘟,蒸腾的烟雾也慢慢消散,两人一抬眼就能看到对方清晰的脸。
蓟和低声道:我也是。
鹿鸣愣了一下,好像没听懂他说了句什么,然后回味了半晌,突然反应过来,顿时兴奋得两眼冒绿光,想说什么,又怕说羞了他,想想自己也是体会到这种被回应的心情,又奇妙地有点儿开心。
他低头默默傻笑,蓟和埋头咬筷子,两人莫名其妙闹了个大红脸,各自难为情地开心又雀跃。
脸红了半天,鹿鸣突然举手忽了自己两巴掌,觉得不能这样,像他妈情窦初开的傻小子一样,这可还得了?于是想说些什么打破这个让人难为情的气氛,结果脑子里全是空白,一开口就变了味儿:哎,你在我之前有过几个前任啊?
蓟和本来沉浸在脸红心跳的氛围里无法自拔,一听这话神色一僵,红意很快消退了下去,他绷着脸道:怎么突然问这个,你之前不是说不介意的吗?
啊?
感觉到他明显的态度转变,鹿鸣愣了愣,才意识到这句话让他误会了,连忙解释道: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要质问你,就是随口一问也没过脑子你不想说就不说!没关系,我也不是很想知道,真的,我倒是可以告诉你我有几个前任
话音刚落,蓟和唰地一下就抬起了头。
鹿鸣:
他舔了舔嘴唇,在对方炯炯有神的目光中硬着头皮道:就就两个,一个大学时谈的,还有一个是酒吧里认识的,没处多长时间就分了。
但是蓟和好像不太相信,很怀疑的样子,这让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不平道:怎,怎么了!两个还少吗?我虽然谈得少,但是我质量高,个个都是大美人
蓟和凝眉冷笑:是吗?
呃也,也不是,他结结巴巴地解释,就年少轻狂嘛,谁还没有个情窦初开的时候啊
蓟和赞同地点点头:也对。我也有。
鹿鸣:
鹿鸣道:你有啥?
蓟和吃了一口豆腐,被烫了一下,吸溜吸溜嘴:情窦初开的对象啊。
鹿鸣差点把筷子撅折,但还是努力维持着微笑,和蔼道:情窦初开在什么时候?
蓟和咬着筷子想了想,大概高中吧。
鹿鸣慈祥道:男孩女孩?
蓟和放下了筷子:男孩。不然你也不会有我了。
鹿鸣又问:因为什么?
蓟和道:当时我是学习委员,他是体育委员,我高中比较内向,班里有些同学老爱欺负我,说老师偏爱我,后来还把我孤立了,只有他愿意和我说话,值日的时候还和我一起倒垃圾。
鹿鸣:
鹿鸣托着腮帮子:你没和他表白吗?
蓟和顿了顿,他在我们班特别招人喜欢,后来和校外的一个女生在一起了。
鹿鸣:
蓟和回忆了半晌,突然感觉有点儿郁闷,埋头把凉下来的半块豆腐吃了,就是这样。
鹿鸣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你不会觉得暗恋也算恋爱吧?
蓟和鼓着腮帮子,含糊道:不算吗?
鹿鸣:不算!对方都不知道恋个屁啊,翻篇了,不要再想了,来,说说第二个。
蓟和沉默了一下,然后道:没有了。
鹿鸣缓缓抬起了眼,啊?
蓟和重复了一遍,就这一个,之后就没有了,他对上了鹿鸣的眼睛,非要算的话,你就是第二个。
鹿鸣那么会说的一个人难得也沉默了,他支着脑袋想了半晌,然后问道:你穿越之前多大啊?
蓟和道:二十七。问这个干嘛?
鹿鸣看着他,突然噗噗笑了两声:我二十二。
蓟和:
鹿鸣的表情瞬间变得特别精彩,抱着双臂姿势特别酷,可是眼里又满是笑意,他苦苦忍着没有笑出声:你比我大五岁,却穿成了一个十八岁的小屁孩,而且二十多岁了连个恋爱都没谈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蓟和:
鹿鸣捧腹大笑,几乎止不住,蓟和脸都气红了,咬牙道:别笑了。
鹿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可爱了!
蓟和冷着脸:我说别笑了。
鹿鸣:那我们这是不光师徒禁恋,还是年下禁恋哈哈哈哈哈!
蓟和一拍桌子:鹿鸣!
鹿鸣光速停止了大笑。
蓟和怒气冲冲。
鹿鸣看他半晌,眼角微弯,突然道:直呼其名多生疏,来,再叫一声哥哥给我听听。
蓟和道:你再这样我走了。
鹿鸣没说话,静静地望着他,道:那我叫你一声哥,好不好?
话音刚落,蓟和还没说话,外面突然想起了敲门声,两人同时一顿。
沈棠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师尊,你在里面吗?弟子有要事找您,叶师叔从人间给您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