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家世,温府庶出的女儿嫁与夏侯府的四公子多少也算是高攀了。
只是这位夏侯家的四公子
该不会就是那位四公子?想到了这个人的一些传闻,温知如的脸色也暗了下来。
嗯。梅姨娘点着头,眼里都噙着泪。
夏侯府四公子夏侯南铮,如今已是二十有七,虽也是不输他三位兄长的军事奇才,只可惜早年在战场上受了重伤,最后终是捡回了一条小命,但身体早就大不如前,这辈子也都只能在轮椅上过活了。
更不用说,听闻他受伤瘫痪之后,脾气也变得乖戾暴躁。
温媛嫁过去和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这事父亲可知道了?
温彦丰与自己的庶女再怎么不亲近,总不能眼睁睁看她嫁给一个残废吧。
还是,温彦丰看上了怀远大将军手中的五十万兵权,想借着这份关系拉拢一下?
梅姨娘摇头,三姑娘是知道的,大夫人治家严谨,是不许姨娘们随便去老爷屋子的。
温知如的亲娘沈氏在生下长女知娴后身体就不大好了,她是个深受儒家思想谨守三从四德的女子,怕不能为温家开枝散叶便张罗着给温彦丰娶了钱氏这个姨娘。
母亲死后,钱氏仗着自己好歹也是世家出身,又生了长子温知旭,被扶正为继夫人,这些年,除了钱氏陪嫁来的媵妾桂姨娘生了个女儿温姌,府里便再没有庶出的子女,可见钱氏管理府内的毒辣手段。
想来是后院的姨娘们实在太、安分了,钱氏才这么有闲把脑筋都动到自己身上来了,是该给她找些事忙忙了。
其实要论起来,姨娘伺候父亲的时日可是比我母亲还要久。姨娘若是真想见父亲一面,总能有法子的不是?毕竟也是为了二姐姐的终身幸福着想,姨娘可不能一直这么忍气吞声下去了。
三姑娘的意思是为人子女的在背后置喙长辈私房之事总是于礼不合,这位温府三姑娘跟从前真是大不相同了。
我的意思,梅姨娘心里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让后妈先去和姨娘玩会儿,我让知如抽空出个门玩会儿,你们说呢?
第9章
之后的几日,温知如都留在落英榭养伤,膝盖上只是被碎瓷片划破了一个小口子,只不过伤在这种地方多少会影响行动方便,若是不想伤口反反复复,这几天他还是老实呆着少走动比较好。
这期间冯嬷嬷遵循老夫人的命令送了地契、库房的钥匙和一些账册清单还有几盒名贵的金丝燕盏来,温老爷又打发人送了些伤药,钱氏倒真的没有再来打扰他。
听说那晚梅姨娘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真的求到温彦丰去了她的小院,接下来一连几日都住在了梅姨娘的疏影阁,还亲自找到夏侯延与他解除了婚约,气的钱氏把自己屋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这三伏天的竟生生气出了风寒之症。
外头艳阳高照,钱氏却是在屋里冷得瑟瑟发抖。
然而这还远远不算完,就在钱氏得病的第二日,温彦丰竟然发落了钱氏身边的大丫鬟月瑶,将她赶出了府去,理由是照顾主子不周、只会在主子面前搬弄是非。
这哪里是处置一个丫鬟的事,这分明就是在给钱氏脸色看,警告她不要再多生事端。
那日惹了老夫人动怒的事,温彦丰可是全算在了钱氏的头上。
温知如当然是乐于听到这样的消息的。
后院有梅姨娘和钱氏周旋,自己的爹又恼了钱氏,这下他应该可以有好一阵安乐日子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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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下旬,天气是一日热过一日,连池塘里的荷花都蔫蔫的快抬不起头来。
数数日子京城也有半月滴雨未落,听院里新来的两个丫鬟说京城外的几个州县情况更惨,有的地方连着两个月都没下雨了,很多地里还未收成的庄稼都枯死了,怕是又要闹灾荒。
温知如恍惚的想起前世也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后来好像连皇帝都亲自祭天求雨了,而且据说还真的灵验了,祭天之后连降了几日的大雨,虽然这一年还是有不少地方庄稼欠收,不过总算没有闹出大的灾情。
又听得芙翠说舒宁长公主府上的嫡长女下个月就要满十五了,皇上亲赐了朝安郡主的封号,在及笄礼之后准备摆个生辰宴,这两天还约了几个世家的姑娘前去出谋划策,这其中就有钱氏所生的温府五姑娘温知嬿。
舒宁长公主是太后亲生的女儿,当朝瑞王爷的胞妹,比起那个生母只是个小小才人的明惠长公主身份不知道尊贵多少。
温知嬿得了这份殊荣,每日都打扮得花枝招展,那得瑟的劲儿几乎就要把下巴翘上了天,好像明天她自己也能封了郡主似得。
温知如一边听着身边丫鬟们絮絮叨叨说着这几日府内府外的新鲜事儿,一边懒懒的翻看着冯嬷嬷送来的账册。
前世在贤王府他也是当过家的,虽然还不算熟练,对经营的事也并不精通,但小小的账簿还是看得明白。
沈氏陪嫁来的几处宅子除了有一个离京城实在太远几乎是荒废了,其余的两个都给大姑娘温知娴做了陪嫁,那些田庄什么的都还在,收成只能说不好不坏。还剩下了几间店铺,无非是些绸缎庄、米铺之类。
钱氏这几年管理着这几个店铺要说中间没有点小动作当然不可能,账面上做得倒还算是漂亮,不过粗略估算这几年她从各个铺子里白拿的货物总也有一两万两。
温知如当然不可能就凭着这些揣测就跑去钱氏那里要她把钱吐出来,十多年了,这钱说多也真不算多。就当是这么多年她好歹也算是尽心尽力的工钱。
这几个店铺总的收益,折算到每月就几百两银子,这些钱应付平日开销足够,可真要用起来,也只是九牛一毛。
温知如这么想着,就又把账簿丢到了一边,回头找刘嬷嬷请个有经验的大掌柜回来帮着管理下,自己也不必费这心思。
他如今最头疼的,仍旧是缺钱哪!
一早,他已经派人去各个铺子将这两月的盈余都取回来,数一数也不过四五百两。
倒不是他有多贪财,只不过重活一次很多事他都想明白了。
他上辈子就不喜女色,这辈子依然,所以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什么的,完全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事。
步入仕途他当然更不愿意了。
做官这事儿,多累啊!
不要说他从小就在诗书上不怎么上心,最爱看的也都是些野史杂记,要考科举定是无望。就算是有了亲爹的庇佑得了一官半职,可伴君如伴虎啊!皇帝已经视他爹为眼中钉了,还怕不盯着自己的错处?万一一不小心落了什么把柄在皇帝手上,还不要连他爹一起遭殃?
思来想去,还是钱最实在了。
有了钱他大可天南海北的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就算将来小皇帝掌权,他爹的首辅干不下去了,也照样可以舒舒服服的找个风景如画的地方过自己的小日子。
只不过怎么挣钱,倒还真伤脑筋。
一来他没多少本钱,二来他这辈子加上上辈子也没干过做买卖的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