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巧?”
景离和房明逾都看向她,等她下文。
“这八个人,都是中元生人。”
宋枝落说完,房明逾的视线落在每个人的生辰处,他惊呼:“真的!”
中元日,是地狱开门之日。
宋枝落唇角弯起诡异的弧度,“或许,真是个祭祀仪式啊。”
明明是白日青天,房明逾只觉得头皮发麻,后背凉嗖嗖的。
“匕首的线索了吗?”
房明逾一拍脑袋,“有!下官查到,有把五寸匕首曾在一家当铺出现过,但后来被人买走了。”
“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是西街的一个菜贩。夏捕头已经去带人了,这个点应该回衙门了。”
“好。”
一炷香后,宋枝落和景离出现在渝州衙门。
菜贩惊惶地看着衙门的红木板,连声喊冤,“草民什么事也没做,大人明鉴啊……”
房明逾被吵得头疼,拿出知州的气势,呵道:“闭嘴!本官问你什么,如实回答!”
“是……”菜贩跪在衙门中,紧紧抓着自己破陋的衣服。
“本官问你,你一个月前是否在李记当铺买过一把五寸匕首?”
菜贩不敢怠慢,仔细想了想点头,“是的,草民确实买过。”
“你买五寸匕首做什么?”
“大人,我地里割菜的刀坏了,就想换把新的。那天路过当铺,看见匕首锋利,还不贵,就买下了。”
字字句句诚恳极了。
房明逾走到菜贩面前,肃声问道:“那匕首在哪?”
菜贩被吓了一跳,“回……大人,匕首丢了。”
“丢了?你可知,这把匕首下死了八条人命!”
菜贩闻言,不敢置信地看向房明逾,然后大幅度地摇头晃脑,“大人,不关草民的事啊!”
“到底怎么回事,说!”
“说起来奇怪,那日草民买完匕首刚走出西街,迎面和一人撞上,而等草民回到家,却发现那匕首就不见了。”
白白花了五两银子,他都心疼死了。
房明逾像明白了什么,继续问道:“撞你那人可还有印象?”
“有的,是个老年人,坐在轮椅上。”
审问到这一步,疑云开始消散。
宋枝落读懂景离眼神,莞尔道:“有必要去和陈大良谈谈了。”
借着给陈天磊看病送药的幌子,宋枝落向陈昌才打听到了陈大良家的具体方位。
陈大良家就在陈家村口五十米处的地方,一间简陋的茅草房,一口井。
院子栅栏年久失修,被老鼠咬出了好几个大口子。
宋枝落敲门后,是陈大良推着轮椅来开的门。
她从陈大良浑浊的眼底看到了警惕。
陈大良往宋枝落背后望去,空无一人。
景离不在,房明逾也不在。
“宋姑娘来寒舍做什么?”
宋枝落面色平淡地垂下眼睑,不答反问:“令郎之疾,应该有些年头了吧?”
陈大良苍老的面上是掩不住的猜疑,犹豫一瞬后问:“宋姑娘……是大夫吗?”
“是。”宋枝落说着,从腰间解下一个精巧的小瓶子,“这是治疗痨疾的良药。”
陈大良接过,推着轮椅给宋枝落让了一条道出来,“宋姑娘,若不嫌寒舍鄙陋,就进来喝杯茶吧。”
“有劳。”宋枝落客套地笑了笑,跟着陈大良走进屋子。屋里,陈天磊卧病在床,眼睛微阖,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桌上还放着一碗冒热气的中药。
她不动声色地环顾了一圈不足十方的屋子,白花花的墙上布着蜘蛛网,椅子腿断了半截,床褥里的棉絮也有些跑了出来。
可当转身时,却眼尖地看到靠墙桌子的脚下露出的一截青色布料。
宋枝落垂在腰侧的手慢慢握紧,当陈大良斟好一杯茶时,她神色已经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