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落觑着他的模样有些好笑,假装为难地叹了口气,“没有线索。”
果不其然,县太爷失望地坐回椅子上,“愁死人了……”
可下一秒宋枝落的话让他又从椅子上弹起,“但是有凶手了。”
县太爷不可置信地看向宋枝落,“此话当真?”
宋枝落收起逗弄他的心思,将沈桓羽交代的完整地转述给县太爷。
县太爷皱着眉,并没有因为案件破了而感到开心,“怎么会是他?我们第一个排除的,就是沈家人。”
“因为没有杀人动机?”
“嗯。”
也难怪,当时衙门的人都认为是有人蓄意下毒,并不知道蚑蟜的存在,所以查案的方向是找与冯惜结仇的人。
而街坊邻里都说沈桓羽与冯惜相敬如宾,沈家待这个儿媳也不错,没有理由要杀害冯惜。
“事实就是这样,怎么判就看你的了。”宋枝落脸上表情淡然,“那我也就帮你到这里了。”
宋枝落抬脚往外走了几步,回头看向目送她的县太爷,“有缘江湖再见。”
走出县衙,迎面一阵凉风吹来,宋枝落紧了紧衣领,走向来时路的反方向。
走了约一盏茶的时间,宋枝落停在莫府西门。
她执手叩了叩门环,直到门被打开一条缝,穿着条粉裙的女孩探出脑袋。
见到来人,女孩眼前一亮,“宋小姐?怎么是你?”
宋枝落颔首,“梓婳在吗?”
“小姐在的,”女孩说着,把西门拉开,放宋枝落进来。
女孩带着宋枝落径直走向一间不算宽敞的屋子,“小姐在书房练字,您直接进去就行。”
宋枝落推开门,里面的莫梓婳也闻声抬起头,看着她见怪不怪,打趣道:“呦,稀客啊。”
“早知道我回来了?”
说着,宋枝落在书桌前的摇椅上坐下,笑眯眯地打量着墙上挂着的一幅画。
画中是个眉眼温润的俊朗男人,手里提着把折扇,一身萧萧白衫,如琼枝玉树。
不是别人,正是莫北辰。
莫梓婳将手里的毛笔一搁,遮住宋枝落的目光,“你回来的动静多大啊,想不知道都难。”
宋枝落挽唇笑了笑,“能者多劳。”
说话间,之前的女孩敲了敲门,在得到莫梓婳应允后,端着一壶茶走进来。
给宋枝落和莫梓婳斟上茶后,女孩刚要出去,被莫梓婳叫住,“外面你注意着点,别让人进来。”
“是,小姐。”
宋枝落抿了口茶,“莫晔彬最近还找你麻烦吗?”
莫梓婳摇摇头,“他不敢了。”
“那就好,”宋枝落凉薄地笑道:“他要是再动你一下,我不介意把他的手砍了。”
莫梓婳低垂下头,“谢谢你,枝落。”
宋枝落闻言,柳眉蹙起。
她走到莫梓婳面前,扶着她的肩膀,认真地说道:“你若愿意,我带你去京城。你可以住在潼阳那里,我也放心。”
顿了顿,宋枝落面上闪过一丝恨铁不成钢,“你和莫北辰都不欠莫家的了,他能头也不回地走,你为什么不能?”
莫梓婳点点头,又摇摇头,“我都知道,枝落,再给我点时间,我会去京城找你的。”
宋枝落深沉地盯着莫梓婳看了眼,“那好,一言为定。”
临走之前,宋枝落意味深长地对莫梓婳说:“对了,前些日子我去太医院找过莫北辰,他很好。”
莫梓婳听完,微不可闻地舒了口气,“嗯。”
宋枝落看着莫梓婳这副样子,心里有点堵。
莫梓婳爱惨了莫北辰。
宁愿赌上自己的幸福,也要换莫北辰自由。
真是个傻姑娘。
宋枝落和莫梓婳初遇在东街角的药铺,两人都想要剩下的最后三钱黄芪。
那时候莫梓婳还是莫家捧在手心里的小姐,锦衣玉缎,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
宋枝落原以为这种世家小姐多多少少会像宋雨若一样嚣张跋扈,本想直接把黄芪让给她少生事端,却没想到莫梓婳莞尔而笑,命掌柜把药包好,转头递到宋枝落手上,“给你,姐姐。”
察觉到宋枝落疑惑的目光,莫梓婳解释道:“看得出姐姐是需要这些药的人,我不能夺人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