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啊,那个问题就算了啦。所以他没和你说吗?由我来说有点微妙啦~九十九摆着手,他说他忙到没空约会了要我给他代班,哈哈哈,真有人能理直气壮对同事说出这种话吗?不过我算不算五条的同事呢噢,对了,我是知道的哦,那个别的事。
长发的女性向后躺在车座上,毫无顾忌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嘛,我和五条悟的关系没有好到会因为他当天跑回日本啦,我回来也是因为那件事。九十九伸出食指点着,夏油我和他也算有点渊源吧,好久没听到他的名字了还真有点心情微妙。
我听说他是悟的同期而且叛逃了。
就这些?
就这些。
哈啊九十九由基夸张地叹了口气,那于情于理我都是了解前因后果现在正好撞上来应该和你说明的闲人,对吗?
九十九小姐没有这样做的义务,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诺德点头致意。
唔,这一位看起来的确很闲的特级咒术师,摸着下巴思索一会,开口说,我觉得也行,我也不想听那边一群老头子阴谋论加相互指责吵来吵去嘛,不过我们先来讨论一个问题吧!正好你不是咒术师,能来点外部视角
九十九兴致勃勃地说着。
从社交距离上来说,除了悟之外,诺德并不常和这个类型的人接触,但在另一个领域,他的确认识一些有时会这样交流,只关心理论而忽视其他一切的
同行。
五条是很典型的咒术师嘛,整天四处奔波忙到脚不沾地处理咒灵。他是最强,所以是规格外啦,其他咒术师可是得冒着生命危险做这件事的,你觉得这份工作怎么样?九十九问着。
怎么样诺德保守地回答,像是警察一样必要而繁重的工作?
嗯、?!九十九由基一脸纠结,这个说法好像对又好像不对总觉得很奇怪!总之,比起那样的对症治疗,我信奉的是对因治疗啦。咒灵是永远处理不完的,解决了这一批还会有下一批,不应该把生命花费在永无止境的重复劳动上嘛,你说对吧?
那么,你的意思是,你是一位在寻找使犯罪消失的方法的咒术师?诺德简单总结着。
使犯罪消失?呃,也对吧,毕竟一般社会也在做这件事,司法和福利哎呀所以说那个说法总觉得很奇怪!我要被你的比喻带跑了啦!九十九大声地抱怨着。
很抱歉。魔法师礼貌地说。
嘛总之,九十九摊手,咒术界有更清晰的因果循环啦。咒力来自负面情绪,咒灵诞生自普通人外溢的咒力,咒术师的咒力不会外溢,因此他们不会导致咒灵的产生,也可以运用咒力祓除咒力。然后呢
她顿了顿。
我在十年前和夏油也讨论过这件事,大概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吧,他产生了一个想法九十九眨了眨眼,杀掉世界上所有的普通人,这样就可以消灭咒灵。他以此为目标叛变了。
是吗。之后呢?
哇噢,多给点反应嘛。九十九由基失望地说。
鉴于他显然没有成功,之后他死了,是吗?诺德试着多给出一些反应。
对另外那部分给点反应嘛。九十九头痛地揉了揉脑袋,嘛,简单来说是这样没错,身为拥有咒灵操术这样千年不遇术式的特级咒术师,夏油杰成为了十恶不赦的诅咒师,最后在去年袭击高专时,被五条悟杀死了。
这样。悟和他关系好吗?
比和任何人都要好,听说是这样。九十九事不关己地表示,我和他们两个接触都不多啦,我平时也不在日本。
那么,你是因为把夏油引到了极端的道路上,因此感到愧疚吗?想要知道的部分得到了解答,诺德顺着对方的意思,说起对话中的另一部分。
有些冷淡地瞥开视线,九十九开口,不,道路说到底都是自己选择的,我其实觉得他的方法也行得通,只是有点不切实际了。
我想,使全人类都成为咒术师,和放任咒灵的存在有着相似的危险性,就像允许全民持槍一样,是一种后果非常严重的做法。诺德不置可否地评价,而且未必可行,咒灵不仅和普通人的存在有关,也和咒术师的强度有关吧?我听说因为悟的诞生,近十几年咒灵变强了很多。这个想法反过来都会更有可行性。
哦?这还真是个大胆的角度。九十九想了想,勾起嘴角笑起来,不对,应该说是人人都知道,但是因为是咒术师,所以人人都不会去考虑的角度吧!没错,咒灵的强度和咒术师相关,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咒术师,咒灵也会相应变弱,要是能都变成蝇头那种程度,那么也就不需要咒术师的存在了噢,很不错的想法嘛。
诺德看向她。
不过其中也有些问题嘛~九十九的笑容扩大了,比如说,那也就是要杀死我、他自己,还有那位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最强咒术师嘛。咒术界本来也没有多少人,这么想想是比杀死普通人容易多了,杀掉所有人再自杀嘛,happy end!嘶还好当年没和夏油说这个。
夜色深了,沉默的时候周围一片寂静。
这不是一个好话题,九十九小姐。诺德轻声说。
我也觉得!我遛了你男朋友回来了哦!另一位特级咒术师丢下这句话,打开车门,若无其事地牵起摩托车往高专走。
途中还和向这里走来的五条悟打了个招呼。
唷!
白发的咒术师过了半秒,像是才想起来似的和她点头。
还是刚才那样。
坐进车里,身为六眼的所有者,悟当然很快发现了另一位特级刚刚到访的事实,扫视周围的停顿就是证明,但五条悟什么也没有开口问,好像对什么都兴致缺缺。
垂着眼,天空的碎片被白色的睫扇遮着。
回家?他的大猫轻声问他。
嗯。
第85章
人心是孤岛。
虽然有时能开启港口相互航行, 走马观花一般看到一鳞半爪的景致,但窥见他人之心的全貌,却是永远也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就像现在。
诺德总是习惯去猜, 或者说去推测。
他人此刻的心情, 还有与之相符的合适应对。
但并不总是能猜得出来,更何况有些事情除了当事人谁都无法感同身受。
五条悟站在门口。
好像回家是一项单纯的任务, 走出电梯走进门内就已经完成了任务, 接下来要再做什么还没想起来。诺德走了两步,才发现五条悟进门之后就那样站着没动。
悟这会儿没戴着墨镜回家之后总会摘下来,最近也一贯如此, 成了习惯一样不加考虑地那么做了,手还搭在鞋柜上。五条悟的脸原本就不显年龄,这会儿还带着点茫然,看上去更像他的学生的同龄人, 十六七岁,不太会遮掩自己的想法, 动摇的样子也会显在外边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