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虽然这么说着,却露出乐在其中的笑容,随手扯掉了黑色的眼罩,支棱棱的白色短发散下来。
等很久?五条悟问。
没有很久。
书都快看完了呢。
正面朝下放在茶几上的精装本,书脊侧对着沙发,从这里只能看到接近封底的书签。
之前就快看完了。他解释,重要吗?
比起那个,诺德只是在想,乱翘的白发意外的很柔软。
人的认知会轻易因为一些非常微小的细节受到影响,因而诺德也不由得有种,这样的五条悟看起来更加温顺乖巧的错觉。平时被遮起来的浅蓝色眼睛即使背光看起也很漂亮。
很漂亮,因为很漂亮所以想要拥有。
但人不是物件,并没有想要就可以据为己有这样的事情。
嗯不重要吧?五条悟格外开心,话说,我没有关门哦。不过既然没有其他客人,也没关系吧。
他知道啊。
不是和学生一起来的吗?诺德说。
都是很乖很听话的学生,不会做出偷窥这样事情的~五条悟轻飘飘地说,食指点在他的嘴唇上。
可信度非常存疑,原因包括且不限于他在门前瞥见的拐角处的人影。
但也不是说,他会介意被看到。
诺德张开嘴,像只会小口小口喝牛奶的幼猫一样,伸出舌尖,贴了上去。
那让漂亮的湖蓝色眼睛睁大。但是很快,像被挑拨而变得兴致勃勃的野生动物一样,五条悟的眉眼弯起来。
原本只是停留在唇边的手指擅自侵入了温暖的口腔,大概觉得这是不错的恶作剧,年轻的咒术师挑衅地看着他,对内里而言太过硌人的手指在不大的口腔里搅弄。
其实算不上是粗暴。
指甲边缘刮过上腭有轻微的痛感,轻微的,可以忽略不计的痛感。
他仍张着嘴,用略为干燥的唇瓣和湿润的舌面拘住了手指。人们总会觉得舌头是柔软无害的器官,但倘若使用的话其实意外地有力,收拢嘴唇吮吸时,舌会熟练地退到后方,熟悉到很多人根本不会意识到这件事情。过于深入的手指碰到了软腭,那处柔嫩的内壁因为缩紧的内腔而迎了上来。
等、你等一下五条悟说。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压低了声音,眼神有些游离,白色的睫扇少见地遮掩了他的目光。
怎么了?
诺德本来可以这么问,但是他现在没有办法说话不是吗。
他双手拢住五条悟想要抽离又犹犹豫豫的手,一边吮去沾在手指上的液体,一边慢吞吞地退开。只是最后甲面才稍稍碰到上齿,好像这时候才让人想起,这里可以欢迎,也可以拒绝。
我去关一下门。五条悟丢下一句话。
身材高挑的青年差不多是翻过沙发,像是和门有仇一样关上了门。
旅馆老板会困扰的吧。诺德安然地躺在沙发上。
经过打断的五条悟恢复了理智和野性,咬牙切齿:
你是故意的吧?
真意外呢,悟是会脸红的啊。
是说什么?诺德心知肚明地问。
当然是说你厚颜无耻地舔来舔去这件事了五条悟盯着他。
是这样啊。不置可否的回答。
片刻之后,像是幼稚的对视比赛输了一样,五条悟塌下肩,接着就趴在了他的胸口。旅馆的小沙发并不是为190cm的身高设计的,但长条猫猫好像不在意自己的腿耷拉在沙发外边。
好软也,这里。他说着,抬起头,又一次触摸诺德的嘴唇,我还以为男人的嘴唇会更普通一点?
普通就是这样,悟也一样吧。
我没碰过。随口的回答,拥着星屑的眼睛亮亮的,清楚地写着这双眼睛的主人有更感兴趣的事情。就像是确信诺德一定会欢迎一样,他再次做了相同的事情,还有这里。
舌。
温热的,会热情地卷上来的舌。
这里。
软腭。
这里被碰到的话,一般会觉得恶心吧咽反射?是叫这个吗?
轻按就会陷下去,无依凭的,滑润和柔软到不讲道理的地方。
也不是不可以回答,但没有回答的必要。
诺德没有动,是和刚才一样,也十分不讲道理的,顺服的姿态。
我还没吃晚饭。五条悟贴在他的耳边说,温暖的气息离得很近,虽然原来想这么说,但是,果然还是一会再说?
好啊。
呐,我想要这个,可以吧?
结果晚饭拖到了很晚。
大只的五条悟慵懒地挂在他身上,现在还有点心不在焉。
晚餐而言,绝对的甜党点了蒲烧鳗鱼。但看起来现在这位甜党对食物兴趣缺缺。
你真的吃过了?五条悟怀疑地问。
嗯,毕竟来得很早。
那和没有等很久哪个是真的?漫不经心的。
悟还真是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拆台呢。他故作讶异。
等到下一秒被拉过去亲吻,被掠夺一般地吸吮时,那份惊讶就变成真的了。
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品尝。
松开他后,五条悟露出纠结的表情,唔怎么说呢,比起说味道,应该说是气味
啊,这个人真是非常,非常让人喜欢。
不是因为这个。诺德轻声说。
不是?
不是。
看到他那副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诺德不由得觉得好笑。
我不觉得讨厌。他补充。
是这个人的话,谁会觉得讨厌呢。
第7章
迟到三十分钟的五条悟来到学生面前的时候,意外看到在偏远小村庄的旅馆度过了一夜的几名学生,心情居然似乎还不错。
趴在旅馆大大的桌子上的胖达抬手和他打招呼:唷,悟昨天没来泡温泉?
对了,对于一边要应付学习一边要应付任务的学生来说,这样也算是一次度假吧。
我也没有不识相到会打扰学生交流感情嘛。比起这个,五条悟从纸袋里拿出好几罐蜂蜜,虽然是大家一起来的,但是贴心的老师还是买了伴手礼。
刺槐蜂蜜,瓶子上还写着浮夸的广告语。
熊猫变成了怨念的熊猫:悟我暂时不想看到阿卡夏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