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之隔，屋内的灯光笼罩在两人身上，皆是覆盖下一层清冷。
浴室内，隔断的玻璃有了一层薄雾，朦朦胧胧的，将季霆枫的身影模糊了，只见男人大步跨进浴缸，衣服竟是脱都没脱。
满身的酒气和水融合着。
季霆枫阖眸，表面无情的脸庞浮现出一抹疲倦，抬手将手腕上价值六位数的手表解下，放在一侧的收纳柜上。
其实，季霆枫是醉了的，不过是在回来的路上清醒了，之所以喝醉，无非全是因为白天程依依一瞬间的冷却，冰冷的话语里是事不关己的关心。
那一刻，她好似一下子用满身的刺把自己保护了起来。
让人触摸不得。
之后，季霆枫的感觉得到了证实，程依依平
他示弱，她拒绝，他靠近，她退开。
她存了心远离他。
也是真的生气了。
然而却是那种安安静静的生气，就连在办公室质问时，语气都是平静，唯一一句愤怒全表达在了那句“你把我的担心当做什么了？”
攥紧指尖，季霆枫沉沉的吐了口气，起身跨出浴缸。
大步走到浴室门口，拉开门，程依依给他准备的睡意静静地躺在门边的桌子上，伸手拿过，关门，换衣。
再次重新走出浴室，他身上泛着一股冷气，短发湿漉漉的滴着水珠，打湿了棉麻的长衫，用毛巾随意擦拭了几下，抬眸扫了一圈卧室，空荡荡的，只残留一抹淡淡的馨香。
胸腔涌出几分烦躁。
男人薄唇紧抿成一条线，眼底弥漫着冷意，抬手将毛巾随意扔在床尾的沙发上，转身离开了卧室。
楼下，亮着一盏灯。
程依依抱着电脑坐在客厅里，听见关门声，点着电脑的指尖停了一下，一瞬，又再次慢慢的往下滑。
半个小时后，程依依才合上电脑，去厨房倒了一杯水，缓缓上楼。
退开卧室的门，灯没关，男人躺在床上，杯子没盖好，压着一边，只有一个角随意搭在腰上。
将睡放在床头柜上，程依依立在床边，目光淡淡的盯着季霆枫看了半响，只见男人皱着眉，睡的很不安稳。
轻微叹了口气，些许无奈。
犹豫顷刻，还是坐了下去，抬手给他揉着太阳穴。
柔软的指腹力度适中，一下一下的给觉得缓解着头疼。
“疼。”
半梦半醒中，季霆枫悠悠的喊了一声，睁开眼，眼底蔓延着茫然，显然还没有清醒，拉着程依依的袖子，低低的撒娇，“疼。”
蓦然的撒娇让程依依指尖一颤，男人声音沙哑，闷闷的听着就像粗制滥造的帛布撕扯的声音，磨着人心不忍。
“喝点水。”
程依依把刚才的那杯温水递给他。
季霆枫半坐靠着床头，眸光沉沉的盯着那杯水，眼底落了几分落寞，抬手接过水杯抿了一口，温热的水润着干涩的喉咙，犹如干旱的沙漠遇到了倾盆大雨。
她进来那一刻，他就知道了。
原本就睡不着，不过是在酒精的催使下，有几分困倦。
他睁开眼，她身上的气息便淡了，神色清清冷冷的，看着他把那杯水全喝了，伸手接过杯子，同时起身撤开。
季霆枫眼疾手快，借着酒意，握住她的手腕，低声开口，“你要去哪里？”
指尖的力道有些重，深怕一松手，面前的人就不见了，想着，又不由的紧了紧力道，仰头，目光沉静的看着她。
那双深邃的眸子透露出毫无防备的神色，安静的等着她的回答，隐隐的，又藏着一丝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