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接过银子笑道:“每日午时、酉时三刻,准时把饭菜送到督造处。不知杨大人有什么要求?”
杨丛义道:“三个清淡小菜,两份饭就行。”
掌柜道一声好,把要求记录下来。
杨丛义则在一边坐下等待。
没多少时间,那伙计提着一个食盒出来。
杨丛义接过食盒,道一声:“多谢。”便快步离开饭馆。
等回到督造处,清尘道长还在屋内安静的坐着。
杨丛义把食盒打开,将饭菜碗筷一一拿出来摆在桌上。之后又单独拿出一碗热粥,轻轻放在道长身前。
“道长,天不早了,先吃饭吧,吃完饭就在这儿安顿下来。”
清尘道长轻轻道:“多谢施主。”
杨丛义笑道:“不用这么客气,当年在天柱山承蒙道长悉心照料,我才能活过来。今天你来到临安,我们又碰面,这也是缘分,就把这儿当家吧,有我遮风避雨的地方,就不会让你受风淋雨。先吃碗粥,暖暖身子,养养胃。”说完拿起碗筷就开始吃饭。
两年多不见杨丛义,如今突然再见,清尘道长多少有些拘谨。她见杨丛义自顾吃起来,便也慢慢拿起粥,一口一口将热粥喝下去。
热粥下肚,身子顿时暖和起来。
已经许久不曾吃饱饭,喝完粥,开了胃,就着桌上的热菜,再吃一碗饭。
饭间,二人无语,互不打扰,专心吃饭。
饭罢,清尘道长顿时精神了许多,清瘦的脸上也有了一些神采。
将菜盘碗筷收拾好,杨丛义还是没有再问清尘道长的经历,想着等她休息一段时间,心态稍稍平和之后再说。
抬眼看看道长此时的模样,从衣着打扮和脸上看,不会有人想到她会是年仅十几岁的女道人,岁月在她身上已经留下痕迹。
想起道长从前虽然衣着朴素,但清纯水灵的模样,杨丛义心里一阵难受,到底承受了什么苦难,两年时间就让年纪轻轻的道长变成这般模样?
事已至此,多想也无用,先让清尘道长安顿下来才是当务之急。回易督造处如今人少,有空闲的房屋,杨丛义便找了一间干净又清静的偏房,将她安置下来。
随后又去厨房烧了两锅热水端进道长房里,又找来他暂时不穿的秋冬衣裳,让道长换上。
清尘道长久居山野,并不懂那么多人情世故,也没有那么多顾虑,当即在房内清洗一番,换了杨丛义的衣裳。
等她再次出来,模样又变了一变,脸面干净了,气色也比之前好了许多。
清尘道长对她的经历只字不提,杨丛义也不好询问,为避免无话可说的尴尬,便把他这两年的经历细细讲给她听。
从那日二人分别后,杨丛义上香炉峰开始,一直讲到眼前,期间带着三十几个逃犯出天柱山,得知军推荐到临安入武学,在武学发生的一切,回易督造等事,也都一一讲给道长听。道长只是静静的听着,未发一言打断。
等杨丛义将自己的经历细细讲完,天色也渐渐暗下来。
饭馆的伙计准时送来晚饭,杨丛义自是一番道谢。
“道长,吃饭,吃完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带你在临安城看看。”
清尘道长轻声谢道:“多谢施主。”
吃饭时,两人又是各自吃饭,不发一语。
然而,饭后清尘道长却主动开口:“施主,你招募道人出海,不知道我符不符合你们的要求?”
杨丛义听后随即回道:“回易船队什么出海,朝廷还没确定下来,也许今年能出海,也许年内出不了海。道长想去,自然可以,先安心在这儿住下,等时间确定下来,我们就可一起出海。”
清尘道长又谢道:“多谢施主。”
杨丛义笑道:“有道长同行,我求之不得。只是海上颠簸,怕是要受一番苦。”
清尘道长道:“不怕。”之后就不再说话。
二人又喝了一杯茶后,天色已晚,便送清尘道长回房,让她先好好休息。
今日见到清尘道长,杨丛义便心浮气躁,看着她遭苦受难的模样,却又不知她和郑道长遭遇了什么,内心始终难以安宁,看书写字也没一点心情,干脆也早早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