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丛义冲到三人身前,低声喝问道,“怎么回事?”
张彪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把头扭向一边。
杨丛义顾不得再理他们,俯身去探小孩的鼻息,一探之下,他的心便沉了下去,那孩子已经气息全无。
那农妇目光呆滞,泪水从空洞的眼眶里如泉水般流出,脸上表情似哭似笑,对跟前站着的几个人完全无视。
那孩子没有外伤,应该是惊吓过度而死。从听到尖叫声到他赶来,不过转瞬,他觉得还能抢救一下。便急忙伸手去抱孩子,怎知那孩子被农妇死死抱住,根本拉不出来。
杨丛义急道,“还不帮忙。”
张彪等三人反应过来,急忙上前帮忙把农妇的手掰开。
杨丛义赶紧抱出孩子平放在地上,一把撕开孩子胸前的衣裳,将双手在他胸上轻按,按压几下后孩子没有反应,他又掰开孩子的嘴,俯身给他度过去一口气,继续按压胸脯。
反复四五次之后,只听孩子一声轻咳,开始有了呼吸。
杨丛义看到孩子慢慢睁开眼睛,心下大喜,忙将孩子的衣裳裹上。此时他才发觉一番手忙脚乱,自己早已汗流浃背。
张彪兴奋的喊道,“活了,孩子活了。”他蹲下来把孩子抱起,全然不顾孩子眼中满满地恐惧。
杨丛义急忙把孩子抢过来,送到农妇面前,“大娘,孩子没事,没事了。”
那孩子扑进农妇怀中,不停的哭喊着娘。
农妇听到孩子的哭喊声,呆滞的眼睛忽然有了神采,低头一看怀里的孩子正眼泪汪汪的看着她,她顿时哭出声来,口中声声叫着,“儿啊儿啊......”母子两人抱头痛哭。
其他捕快陆续到来,看到杨丛义救活了孩子,纷纷上前表示赞赏。
杨丛义将张彪拉倒一旁,低声问道,“刚才怎么回事?”
张彪这才吞吞吐吐的说道,“我带着他们两个敲了好几家门,都没人开门,也没人回话,一时着急就把门撞开,这孩子跑出来看到我们就扑上来撕咬,我轻轻推了一下,他就倒在地上不动了,大娘出来抱起孩子,见他没了动静,就以为孩子被我们打死了。我真没使劲,就轻轻碰了一下。”
杨丛义听完张彪的话,脸色变得很不好看,没有说话。现在不是指责自己人的时候,以后还不知道要遇到多少事,最重要的是要凝聚人心。
他对张彪三人道,“孩子没事就好。你们也累了,先休息。”
孩子死而复生使杨丛义内心稍安,但那农妇抱着孩子痛哭不止,又让他内心躁动起来。他走到那农妇面前道,“大娘,孩子没事了。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村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农妇听到问话,慢慢抬起头来,看到杨丛义等人,眼神瞬间凶恶起来,厉声哭叫道,“滚,都滚。你们抢走了粮食,逼死了孩儿他爹,还来做什么,没粮给你们抢了!滚啊!”叫完哭的更厉害。
杨丛义一听农妇这话,便心知不妙,肯定是官府收税太重,把人逼得家破人亡,难怪村民闭门不出,必然是把他们当成征税逼税的人了。于是赶紧解释道,“大娘,我们来自太湖县,是来协助追捕逃犯,不是来征税收粮。你们不要害怕。”
“滚啊,家里没粮,你们就是把我杀了,也找不出一粒粮食。”官府的人穿着都是一样,农妇如何分得清他们是哪里人,认定他们就是来抢粮的人。
杨丛义再次解释道,“我们不是来收粮的,只是路过凤凰村进山追捕逃犯。你不想看到我们,我们这就走。”
农妇丝毫不为所动,恶狠狠地盯着他们,抱着孩子哭叫道,“滚!”
杨丛义无奈,只能招招手要众人离开。官府作恶太多,村民根本就不愿意帮他们,看来他们只能自己进山。
“娘,我饿。”哭着孩子忽然开口说话。
那农妇听到孩子的话之后,眼神瞬间暗淡,低头与孩子抱头痛哭,再不言语。
杨丛义解下包裹,将上午买的馒头烧饼全都放在母子二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