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青菱自知时机将至,一改往日的疯癫状态,忽然变得兴奋异常,竟趁乱从贺拔氏亲卫的软禁中逃离,独自一人找到贺拔钰儿的帐上拜谒。
是时贺拔钰儿正欲披甲上阵,然而岳青菱岂会不知对方意欲何为?只见其假意上前拿起一件臂甲递去,同时慌张地问道:“贺拔小姐,可是御夷镇的人打来了?”
“错不了!就凭他们,也想烧光我们的粮草?”贺拔钰儿把臂甲套在手上,正觉奇怪,问道:“小青菱,你怎会在这里?”
平日里看似弱不禁风,甚至有些神经质的少女此刻变得比谁都要成熟睿智。只见岳青菱脚下生风,忽地脚踏矮桌腾身而起,运膝撞向贺拔钰儿致使其失去平衡,再而把对方骑在身下,随后顺势从袖间掏出一枚叶形飞镖直指贺拔钰儿面门,讲道。
“贺拔钰儿,你救过我性命,所以我不会杀你。希望你能明白,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让你活下去。”说罢,岳青菱见对方连连点头眨眼,像是认命了。
稍一松懈,贺拔钰儿便曲膝向后翻腾,把岳青菱的小身板撞倒在地,便即反客为主,用占据绝对优势的身体压住岳青菱,再以对方适才为自己戴上的臂甲作武器,狠狠地撞向对方的下颌。
一下、两下、三下!
岳青菱双手缠成交叉状,硬生生扛下了数次重击,待贺拔钰儿稍有力竭,她便挥动手中的叶形镖为自己争取脱身的机会。
二人像是在比赛摔跤,在地上互相角力过几回合,本来贺拔钰儿可以凭借绝对的身体优势取胜,可是她却越来越力不从心,最终竟然倒伏在岳青菱身上,再不能直起身体来。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贺拔钰儿躺在岳青菱身上,对着她的耳朵有气无力地说着:“我可曾亏待你了?我怎么……没力气了……”
“我……我哪有背叛你!”岳青菱使出全身的力气想把这副装备了甲胄的躯体挪开,同时回敬道:“方才我在你的臂甲里藏了一根毒针,只要你安安稳稳地把臂甲穿上去,这跟毒针就能发挥作用——这可是苗疆的蛊毒!”
话毕少顷,岳青菱将贺拔钰儿拖行至营帐内的角落,在这个随处可见刑具的地方,她找到两副铁镣铐束缚住贺拔钰儿,然后把账内所有灯火掐灭,藏到伪装成无人在此地的模样。
“快放开我,哥哥他让我守住东大营,你不能……”贺拔钰儿整个人爬在地上,直到此刻她还想凭仅存的体力像条虫子一样蠕动至战场。
“贺拔钰儿,我没有背叛你。”岳青菱拖着贺拔钰儿笨重的身体,这一次,她选择把对方紧紧搂在怀里,“虽然不知道你为何会把我和那名士兵事情看得如此重要,甚至不惜为此与贺拔少将军发生矛盾……但是我知道,全靠你,我才能活下来。所以现在,该换我让你继续活下去了。”
“可恶,可恶的汉人。”贺拔钰儿自是知道岳青菱此举是谓一举多得,其一是明面上为的报恩,令贺拔钰儿心里觉得难堪;其二是要让前线士兵失去指挥调度,变得更加没有组织纪律。
每念至此,这位鲜卑女将军竟数度哽咽,险些在“敌人”面前掉下眼泪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