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赵括慨叹一声,若有所思地轻扶前额,又道:“白兄,坦白而言,我没有杀过人,所以,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你。但是,我亲眼见过饿殍千里、血流成河。我知道,你我的目标是一样的。”
“你会赢下这场战争,对吧?”白凤继续追问道:“我始终忘不了,姚几道在死前,对我喊了一句‘师兄’?忘不了姚将军,他看见我时狰狞如恶鬼的模样。”
“白兄,有你相助,我一定能赢!”赵括斩钉截铁地语气,让他与此前的自己判若两人,“还有慕容姑娘,我们的‘圣女大人’,有你二位协助御夷镇,何愁不能破除六镇合围?”
白凤得此答复,竟觉得有些许羞愧难堪,低垂着头久久不回应。赵括见状,自是乘胜追击,继而问道:“白兄,我每日遣阿扁送来一封信,你该知道我是要请你出马解决何事吧?”
“信,我全都烧了。”
听那位少年剑客言罢,赵括既惊又气,差些想原地跳起来,不过他身上有股子世家子弟的风雅,很快便勒令他坐回原处。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慕容嫣见对方气急败坏的模样,便即出言相慰道:“赵公子,信是我私底下烧的,我生怕凤哥哥见到这些信笺会感到更加心烦意乱,所以……”
“嫣儿,你不必如此袒护我。”白凤轻轻抚摸着慕容嫣的肩头,旋即对赵括说道:“赵兄,从今以后,你可以告诉我谁人‘阻挡’了我们的去路,但是,我有我自己的处事方式。”
“你我是朋友对吧?”白凤讪笑一通,只因他深知自己的身份说出这番话,实在是太过抬举自己了:“呵呵呵,朋友之间,本应当互相对等。我从来便不是你赵家的仆人,从来都不是。”
赵括对白凤这番关于“朋友”的叙述感到十分诧异,兴许原本在他心里面,所谓的朋友与仆人并无太多差距。只见这赵家大少思索半刻,终于给出答复:“朋友……如此说来,你便是我赵括最好的朋友。”
“那么,你想如何处理,接下来的那一个人?”
赵括话音未落,慕容嫣便敏锐地嗅出了更加危险的讯号,登时欺身至白凤的臂膀旁,紧紧抱住那只白凤习惯挥剑的手,问道:“你们,又要去做危险的事情?”
“嫣儿,你不必担心,这一次,我会带着你一起去,我之前不是向你保证过了?”白凤对慕容嫣展现出难得的和煦微笑,如璀璨的朝阳般唤醒人心。慕容嫣见那位少年剑客如此,自然深感荣幸与开心,笑嘻嘻地坐回到原处。
赵括见他们二人相处得如此默契和幸福,心中却不知作何滋味,只是提出一丝困惑,说道:“白兄,你到底打算要干什么?居然带着慕容姑娘一起去,这可是要把脑袋绑在裤腰带上的活计!”
“赵兄,我方才不是说过了?我如何行事,全凭依自己。最终若是成事,功劳在你;若是失败,我们便永不相见,绝不拖累彼此。”
三人相谈甚久,从白日到黄昏,直至赵括独自一人从那屋舍里出来时,才有第四者胆敢上前问候。
赵小妹和阿鹃守在门口不远处许久,见赵括仰天大笑着躲在那屋子里大半天,而后却失落寂寞地走了出来,不禁纷纷询问其中缘由。
然,赵括避而不答,只是在临别时悄悄地说了一句:“朋友,保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