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荣说完,走到张程跟前,咬牙切齿地看着他。那架势,恨不能把张程给吞进肚子里。
张程一听,自己的目的已达到,再多一句话,也不愿意和狄荣说了。
“早这样不就完了吗?”
随手掏出一张纸条,递给狄荣道:
“日落之前,要是一百万没有打到卡上,今天所有的话全部作废。”
说完,扭头就走。
直到张程的身影在酒吧门口消失后,狄荣才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老棺材瓤子,就让你多得意几天,以后可别落在我手里,不然有你好受。”
张程回到住处,并没有把和狄荣谈判的真实情况告诉徒弟任玉思。
“师傅,见到狄荣了吗?”
任玉思从观海城回来后,一直拄着拐杖。
“见是见到了,只是那家伙只认钱,最多只给十万块。”
“十万块能干什么?师傅没答应他吧?”
张程摇摇头,没有再说话。
任玉思本出生于一个偏远的山村,从小学三年级起,就跑出来流浪,直到遇上张程,并被收为弟子。十五六年的时间里,一直跟着张程四处游走,在这四方城算是居住最久的一个地方。没想到的是,自己却在这里废了一条腿。
想想跟着师傅这十几年,从十四五岁起,就跟师傅下赌场,逛洗浴中心之类的地方找小姐。虽然也跟师傅学了一身武艺,不过,身上的毛病,却也是从师傅那里学来的。
对于这位师傅的身份,任玉思却是一无所知。也曾经试探着问过,不过都给师傅给训斥回来。
自从自己离开家之后,任玉思一次都没回去过,除了那年办身份证时,给家里寄过一张照片,以及两千块钱,再也没有往家里传回去一点音讯。直到自己在观海成被丛叶打成残废,回来后躺在床上,任玉思才起了一丝想家的念头。知道师傅正堵着狄荣要钱,任玉思也开始暗自盘算起来。
如今自己已经差不多算是个废人,以后要想再靠混社会是不成了。只是除此之外,又没有任何一技之长。将来怎么办呢?任玉思思来想去,最后决定,等师傅跟狄荣要来钱后,不论得到多少,暂时先回老家过段日子。同时,也是躲一躲,这几年得罪过的人。
任玉思很清楚,这些年,仗着有师傅罩着,来到四方城,又有狄荣罩着,同时又依仗身上的武功,着实得罪了不少人。如果自己被废了一条腿的消息传出去,恐怕一离开师傅的视线,就会有人来找他寻仇。
“小四。”
“师傅。”
“上次你说,那个丛叶是吧?”
“是的,师傅,是丛叶。”
“你的意思是他会内家功夫?”
“绝对错不了。师傅也知道,我头上的功夫并不弱,可是却被他一头给撞晕了。要不是练过气功之类的内家功夫,怎么可能做到?”
“嗯,要真是如此的话,丛叶并不好对付。”
“师傅,他再厉害,哪里会是你老家的对手?”
“上次你和石大军就是吃了轻敌的亏,要是一上来就一起出手,怎么会是今天的结局?怎么还不长记性?”
“是,弟子知错了。”
任玉思也不是没有后悔过,那天的确是过于轻敌了。不然,真的如师傅所说,怎么可能会被对方打残了呢?
“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可要记住了。”
“是,师傅。”
“这样,明天师傅就去观海城找丛叶,为你讨回公道。本来师傅想带你一起去,只是考虑再三,你还是留在这里等师傅回来吧。万一,师傅和丛叶交手时,有个好歹,你又行动不便,就不好脱身了。”
任玉思听师傅说的句句在理,虽然心中十分想跟着师傅一起去,亲眼看看丛叶被师傅打倒的情景,好出出心中的恶气,也只能点头答应师傅,留在四方城等着。
任玉思哪里知道张程心中的想法。
张程已经近六十岁的人了,本来收任玉思为徒,就有靠其养老的打算,如今反而被人打成了残废,不仅不能为自己养老,还要自己来伺候他,张程怎会愿意?只要今天日落前狄荣把一百万打过来,借着找丛叶为任玉思报仇的理由,到观海城一行。如果丛叶好打,刚好趁机再从那里弄点钱,如果不好打,也就顺道溜了,哪里还会再来四方城照顾这个成了废物的徒弟?